晚宴還在保持著死一般的沉寂,場地中那個血紅的‘殺’印讓眾人感受到一種來自心底的涼意。
冥冥間,它好像是在針對所有的人,針對所有的生靈。在它的身上,那份嗜血與猙獰彷彿在告訴晚宴上的人們:
天地萬靈,一切生者皆可殺!
殺!殺!殺!殺!殺!
……
這時,一陣清風吹來,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,稍微回過神來。眾人此時才重新認識東面席座上,那個身穿一襲破碎黑衣的肅冷男子。
“他究竟是誰?怎麼這麼可怕?!”
沒有顧忌眾人心頭的想法,秦莫獨自一人自斟自飲著,肅冷的臉上有些惆悵,似乎想到了什麼悲傷的往事。
在其身旁,小鈴感受到了一股沉沉的悲涼。就是這股悲涼的氣息,讓小鈴覺得,眼中這個神秘的‘秦叔叔’似乎很孤單很孤單。
哪怕他此時身處眾人間,都好像離大夥好遠好遠。似乎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,沒有朋友,也沒有親人。如同一個孤魂野鬼,可憐地遊蕩在茫茫天地間。
“可憐?咦,秦叔叔這麼強大,我怎麼還會覺得他很可憐呢?”單純的少女有些不懂了。
就在這時,一聲稚嫩的童聲打破了此地的沉寂。
“娘,火熄了。是不是寶寶要回家了?”女童拉扯著母親的褲腳,怯怯地求道,“娘,寶寶還想吃烤肉!娘——”
女童突兀的聲音終於讓眾人徹底回過神來。主位上,張士倫深吸一口氣,臉上重新掛上微笑,向秦莫一舉杯,“哈哈,秦兄弟好手段!來,為兄敬你一杯!”
“不敢當。張兄客氣了。請!”秦莫回敬,微微一仰頭,杯中之酒瞬間灌入了口中……
“大家重新坐,重新坐!”張士倫招呼眾人重新坐下。
“對,對,對!鄉親們我等繼續,我等繼續,不可怠慢貴客!”張老人老成精,頓時反應過來,附和著張士倫的話。
至此,眾人才收起心頭的驚駭,再次端起身前酒杯……
秦莫一手攬過身前的酒壇,正想為自己的空杯倒酒。見得於此,張士倫微笑的臉色立馬沉下,隨即一喝,“鈴兒,還不快給秦叔叔斟酒,怎可讓你的秦叔叔自個斟酒呢?”
“啊!哦!”少女一個激靈,慌忙搶過秦莫手中的酒壇,“秦叔叔,小鈴幫您倒!”
“三郎,還不快去把篝火重新點燃。現在你該知道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了吧!”
“是,村長!”三郎連忙站起,快步邁向場中。剛走幾步,三郎又停下了。望著前方那個懸浮於篝火上的猙獰‘殺印’,三郎很為難,一會看看村長,一會又看看秦叔,“村長,這……,秦叔,這個……”
目睹這一幕,秦莫隨手一揮,場中的血色‘殺印’立刻朦朧,頃刻後化為虛無,消失在眾人眼中。
三郎這才鬆了一口氣,走上前去,將場中的篝火重新點燃。
“來,來,來!我們繼續喝,今夜不醉不歸!”
晚宴重新開始變得熱火起來。只是從此刻起,所有人的心境包括秦莫都已經再也不複先前了。
……
這場晚宴一直艱難地持續到午夜時分,方才結束。村中大部分人都喝得東倒西歪,連三郎七兄弟都有些微醉。
除了張士倫與秦莫還沒有任何異樣。
張士倫離座起身,向七兄弟吩咐道,“三郎,你們今晚回家收拾一下,明早和秦叔一起去郡城。”
“是,村長!”
隨後張士倫走了過來,向向秦莫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“秦兄弟,今夜就請在為兄的陋室屈就一晚。”
秦莫也不矯情,拱手一禮,“那秦莫就打擾了。”
“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