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，李儀連忙傳音冰靈兒，“靈兒，師兄已經要了一瓶，裡面三分之二都是你的，師兄最多用十滴就夠了。”
像是沒有聽到儀師兄的傳音般，冰靈兒一雙大眼睛怯怯地望著秦莫，“大哥哥，靈兒想給雲姐姐求一瓶好麼？”
“雲姐姐？”
“哦，秦小兄弟。”李儀連忙開口解釋，“那是我仙雲派年輕一代中才華驚豔之人——冰雲仙子。和靈兒關系很好，常常指點靈兒的修煉。”
“原來如此！”秦莫點了點頭，伸出手，鮮血淋漓，“靈兒小姐可有玉瓶？”
“謝謝大哥哥，謝謝大哥哥！”冰靈兒異常高興，也不害怕了，連忙從手腕上那隻白玉手鐲裡拿出一個玉瓶，遞給秦莫，“大哥哥你真好，你是好人！”
“我是好人？”聽到這話，秦莫的手瞬間顫抖了一下，差點把玉瓶掉地上。默默地將玉瓶口放在身上一處血洞旁，讓其慢慢接著滴滴掉落的鮮血。
“滴答！”“滴答！”……
紅紅的鮮血滴落瓶中，發出輕微的響音，清脆而富有規律，卻擾亂了秦莫的心靈。
“我是一個好人？呵呵！”秦莫在心裡自嘲地笑了，說不出的沉重，“我也算是一個好人？！”
父母含辛茹苦育我成人，我卻讓他們雙雙葬身黃河；同胞苦苦哀求，迎接他們的卻是我那雙無情殺戮的血爪。
我永遠不會忘記，雙親臨死之際，那兩張恐懼與牽掛交織的臉龐；我永遠不會忘記，在前世那座消失的城市裡，自己撕裂過許許多多的人們；我永遠不會忘記，有那麼一座高山之頂，一位懷抱嬰兒的母親死不瞑目；我永遠不會忘記……
如此一雙染血之手，如此一個罪惡滔天之人，還是好人？哈哈，真是天大的諷刺！
我是罪人！
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？難道真的如那個血鎧將軍封千山所言：
“吾不管你來自哪裡，但你記住：屠殺千百萬同族之罪，他日你必還！”
我是來還債的嗎？前世血債，今生還麼？哈哈——哈哈——
……
“大哥哥，裝滿了呀！”
“秦小兄弟，你怎麼了？”
李儀與冰靈兒的聲音驚醒秦莫，秦莫回過神來才發現，手中的玉瓶已經溢位了瓶口。
“哦，抱歉！剛才想事情走神了。靈兒小姐，給！”
秦莫將玉瓶遞給冰靈兒。
冰靈兒連忙收好玉瓶，隨後拿出一個頗大的朱紅果子。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羞赧地望著秦莫，怯怯地說道。
“大哥哥，靈兒沒有金沙！靈兒只有朱果，我給你朱果好麼？”
話音剛落，一個紅球從地上竄起來，“咕嚕，有木有搞錯？一個朱果能給一瓶蘊藏神魔之力的血液相比？小娃娃，你還是回家玩泥巴去吧！”
“我，我……”冰靈兒的眼睛有些發紅，晶瑩的淚花一下填滿眼眶，快要溢位來，“這是靈兒……，靈兒最喜歡……的朱果了，嗚嗚，嗚嗚——”
話一說完，這個第一次出門的小女孩終於哭出聲來，好傷心，好傷心。
秦莫的血手一翻，但聽“啪”的一聲，小紅再次被啪在地上，半天起不來。
“咕嚕，有木有搞錯？你不拍她，你拍我？秦莫，你個白眼狼啊，你個白眼狼……”
無視小紅的咒怨，秦莫推回冰靈兒的小手，“靈兒小姐，小紅調皮了點，實在抱歉！至於朱果，還請收回，秦莫受之有愧。”
的確，第一次見面之時，自己入魔陷入瘋狂。若不是這個小女孩善良，自己最後還不知道會怎樣？
做人當知恩圖報，一瓶神魔之血也許珍貴，但比起自己的原則而言，就差遠了。更不論，這樣一瓶血液，自己要多少有多少。
李儀也許萬萬想不到，我體內所擁有的血液並不是一人之數，而是……
千百萬！
“好了，靈兒別哭！”李儀輕輕拍了拍冰靈兒的小腦袋，柔聲安慰道，“靈兒乖，別哭了。把朱果收起來，乖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