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個秋天,樹葉連根子都泛了黃,卻還拼命的掛在樹枝上不肯掉。
陸楓那年十七歲,還有張揚的青春可以揮霍,他約了喜歡的女孩子一起去玩,卻被父親臨時截胡讓他一起去接阿姨和新弟弟。
母親早逝,父親是一個很溫和的男人,即使沒有母親,陸楓也很快樂的長大。陸楓本就早熟,知道父親這麼多年一個人辛苦,也催促過父親再找一個,可父親總說還早還早,要等他再長大些。
車子行駛在去車站的路上,父親終於再次遇到了喜歡的女人,陸楓是替他開心的,只是這跟他有什麼關系,他只能做到與人好好相處,卻不可能真的將那女人當做母親,至於那個新弟弟,若是那孩子性格不錯,陸楓倒不介意與他交個朋友,至少表面要兄友弟恭。
陸楓父子在車站等了半小時,遠遠瞧見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出來,父親的表情瞬間開心,陸楓也端起笑臉。
那是一個很有靈氣的孩子,陸楓這樣想,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陸澤。
小陸澤剛剛八歲,個頭不高,始終跟在母親身後一言不發,母親與父親你儂我儂,他就那樣直直的盯著陸楓看,眼睛亮亮的,好像什麼都明白。陸楓覺得有意思,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。多年後陸楓躺在陸澤的懷裡,說第一次見面就跟我過不去,陸澤都會笑笑摸摸他的頭,說我不是跟你過不去,我是從來沒有見過像你一樣的好看的人。
十七歲的陸楓恣意笑著,那麼好看,以至於往後的許多年,陸澤都忘不了那一天,繼而賠盡了自己的一生。
彼時陸楓正在上高中,而陸澤還在上小學,放假回家的日子裡,陸楓總會帶他一起去玩,帶他去看電影,帶他去見自己的朋友,他的朋友嘲笑說你帶個小孩子幹嘛,陸楓總會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笑著說,這是我弟,不許欺負。
陸澤的母親是個很溫柔的女人,與他的父親相敬如賓,她對陸楓很好,甚至比對陸澤還好,而陸澤一直喜歡這個哥哥,不但不賭氣,反倒笨拙的以自己的方式也對陸楓好,陸楓從來沒有那麼幸福過,有時他會調皮的叫陸澤母親媽媽,溫柔的女人總會笑著濕了眼眶,那時候他覺得上天是仁慈的,奪走了他的母親,卻又給了他一個,還贈送了一個可愛的弟弟。
陸楓上了大學,不能每天回家了,但每個月都會回家一次,看看父親和阿姨,看看他可愛的弟弟,陸楓從來沒有這麼戀家過。
“我從來不覺得一個月有那麼長,好像總也過不完,明明覺得都有兩個月了,可是才剛過了一個星期,我就那麼等啊等,每天都等,等你回來。”
陸楓往他懷裡縮了縮:“等的辛苦嗎?”
陸澤搖搖頭:“我知道你會回來,所以不覺得等待有多辛苦。後來我等了很多年,卻再也沒能等到過你。”
陸楓抱住他哽咽:“現在等到了,往後我們都不分開了,你不用再等了。”
“好,我們再也不分開。”
許是為了不讓陸楓太幸福,上天狠狠耍了他一把,一場車禍奪走了他的幸福。陸楓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,只有鮮血淋漓的兩具屍體,和一個瑟瑟發抖的陸澤。
陸楓一輩子沒有那麼冷靜過,他簽了死亡通知書,安葬了雙親,接受了賠償,辭了剛剛入職的公司,開始創造陸氏。
“我很害怕,我不明白為什麼早上還溫熱的人,晚上就變得冰冷,我跟醫生說我要哥哥,醫生不知道我在說誰,他覺得我是嚇傻了,可我知道,哥哥一定會回來,哥哥不會丟下我。”
是的,陸楓不會丟下他,陸楓把發抖的他抱進懷裡,說,阿澤不怕,哥哥在,哥哥永遠陪著你,哥哥永遠不會離開。
“我那個時候也很害怕,但是看你那個樣子,我不得不裝成不害怕,因為我的阿澤,只有我了。”
“我只有你了”陸澤親親他:“但是有你也就夠了。”
“我也是,這輩子有你,足夠了。”
雙唇緊貼,耳鬢廝磨,陸澤再陸楓的身上喘息,帶著蝕骨的纏綿,陸楓淚眼朦朧,緊緊的抱著他,求他再快些,再深些,再用力些,不為舒服,只為更近,彷彿要把對方拆入腹中,刻進骨血,如此不死不休。
陸楓四十歲了,陸澤才剛過而立之年,陸楓看著散發著成熟男人魅力的陸澤,總是不自覺心裡泛酸,憑什麼自己越來越老,他還是那麼年輕。
夜裡,陸澤已經睡熟了,陸楓看著他的睡顏生悶氣,看吧,果然是閑他老了,都兩個星期沒碰他了,他想起陸澤以前說等他老了就再找一個,頓時火冒三丈,使勁咬了口陸澤。
陸澤迷迷糊糊的安撫著他:“怎麼了?乖,別鬧。”
“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。”
“胡說什麼呢,別鬧,快睡,明天還要上班。”
陸楓一個起身,趴到了陸澤腿間,熟練的侍候著陸澤的事物,很快,陸澤在他嘴裡硬挺起來,這會陸澤也醒了,推開陸楓說:“幹什麼呢?別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