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7歲的時候,有沒有救過什麼人?或者說,咱們家有沒有救過什麼小孩子?”申念初這話問的忐忑,怕母親不記得,怕母親追問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事情,更加怕母親說沒有…
“小孩子?”母親說的很慢,“…我想想。”
“比我大的孩子…有嗎?”申念初一再提醒,心中更顯踟躕。他不記得韋笙在影片中說的事情,若韋笙從頭到尾付錯了感情,那到頭來不知是誰空歡喜一場,而這一切又將便得毫無意義。
“你這麼說,我想起來了…”母親清了清嗓子,打消了申念初的顧慮,“有那麼個孩子…我印象中好像是你爸爸和你在牧區發現的孩子,然後送去了醫院…”印象中韋笙問起過申念初的父親,他也陪申念初去看過父親。韋笙站在墓前,佇立片刻後將空間留給申念初。那時申念初沒有多想,只當是個禮節…現在再思索,不知那時韋笙心裡在唸叨什麼,思考什麼。
“之後呢?”申念初追問,“你記得那個孩子叫什麼名字嗎?”
“不記得了,那個孩子年紀也很小…當時也很害怕,所以說的也不清楚。”
“還有別的嗎?”申念初想了想補充道,“這事情大概是什麼時間?”
“我記不清了,應該是冬天…好像,是你生日那幾天?”母親的聲音充滿不確定,最終更是補了一句,“都已經是十幾年之前的事情了,咱們離開牧區都已經十年了,我記不清了。”
“…”申念初輕輕吸氣,“恩,沒事兒。”母親是否記得清楚並不重要,這故事線與韋笙口中的時間吻合,至少說明…當下的一切都水落石出,韋笙所有的行為和情緒也都有了依據。
“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事情?”
“沒什麼…”申念初當下再無心思繼續這對話,只想趕緊去工作室,接著去韋笙家裡。他要拿回韋笙許諾他的東西,今天至少要拿回小胖子。
“你大晚上從我屋裡拿走我的鳥,什麼意思?”
“…”
“你不怕冷,也不怕凍死我的鳥?!”
“我的鳥。”
韋笙一連串的發問終於有了個迴音,他稍稍發愣冒出兩個字,“什麼?”
“我說,”申念初抬起手將小胖子放在自己面前,“這是我的鳥。”
“什麼時候的事兒?”韋笙冷的打顫,四肢不聽使喚,“之前我說要送你你不要,現在跟我說是你的鳥?”
“就是我的鳥。”
坐在駕駛座的姜遠搖下玻璃,對著兩人大聲說,“你們倆有完沒完?大晚上兩個男人在路上說‘鳥’,合適嗎?”他忍不住掃了眼申念初,接著對韋笙大喊,“大韋,你能不能讓他趕緊上車,大開車門我這會兒冷…還有你那身體,是不是還覺得自己針沒打夠?!”
“…”韋笙平日定會跟姜遠一陣怨懟,奈何今天實在不舒服,果斷對申念初道,“你趕緊過來上車,別讓我過去抓你!”
申念初腳下移動了幾步,接著停下又對韋笙道,“你先說這鳥送我了。”
沒等韋笙開口,姜遠無奈嘆氣吐槽道,“我替他說…不光手裡那鳥,他身上的鳥您要是想要都是您的!行了嘛?您能不能趕緊上車?!”
申念初雖韋笙上車,關上車門幾個人都沒有開口。
姜遠踩下油門,打動方向盤後率先說話。他透過後視鏡瞥了一眼申念初,清了清嗓子道,“我這真不是替大韋解釋…剛剛你上他屋裡那會兒,我正好去給這孫子買鹵煮,所以他才和左婷兩個人在屋裡。”
“…”
“大韋這幾天感冒高燒不退,行動能力為零…我和左婷過來照顧他,怕他在屋裡餓死。”
“…”申念初轉頭與韋笙四目相對,看著他始終不吭聲。
“你說這麼幹嘛?!”韋笙尷尬,抬手輕拍姜遠駕駛座椅背。他順勢捂住嘴咳嗽,眼眶也連連泛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