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他為什麼能確定?關於小時候,他說了什麼?”申念初一片茫然,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問什麼,“他找了很久,到底是什麼意思?”
kay靈機一動,彎腰拿出手機,“他說影片最後留下的那個nc水印的寫法,是他小時候送給這個人的生日禮物…”kay點開一個幾分鐘的影片,放在申念初面前,“你看這個,我當時想紀錄下來他的故事,所以錄了這一段。”
申念初手指有些顫抖,舔著嘴唇點開影片。
影片開始,韋笙抬著手遮住半邊鏡頭,“你先別錄,我怎麼知道你說你可以告訴我名字,是不是真的?”
“影片雖然是匿名的,但是投票有編號…影片的投稿資訊主辦方都有雲盤備份,我們作為放映場地,有許可權進入。我們可以看到導演的名字,但別的資訊我們就不知道了。主辦方為了公平,學校、年齡、國籍,甚至性別…這些我們都看不到。”kay的聲音從鏡頭後傳出,“你把手放下來,看不到你的臉了…”
韋笙冷冷瞅向鏡頭後面,隨即放下手臂滿眼無奈,“你錄這影片有什麼用?”他的面前放著幾個空啤酒瓶,手指在桌上來回輕敲,帶著些醉意。
“別說這些沒用的,”kay清了清嗓子,主動發問,“你說小時候他救過你,當時你多大年紀?”
“9歲多吧…快要10歲。”
“他呢…”
韋笙稍稍皺眉,抬起眼睛看向kay,很明顯不願透露過多資訊。
“問你呢,你還想不想要他的名字?”
“7歲,遇到他的那幾天正巧他過生日。”
“發生了什麼?”
“…”韋笙拿起面前還剩下半杯的啤酒,一飲而盡後快速回答,“我跟我爸去了少數民族的牧區,我出了事情,他救了我。”說著,韋笙輕輕拉開自己的領口,露出鎖骨上的傷疤,“當時留下的…”
“傷的很重?”
“嗯,當時傷口感染發高燒,他發現了我…他爸爸送我去了醫院,我在醫院待了幾天,之後他爸爸送我去了牧區附近的漢人聚集地。具體的我記不清了,只能記得一些細節,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沒有印象。”
“你如果都記不清了,怎麼能確定是他…你當時只有10歲,他也才7歲…”
韋笙顯得有些不耐煩,皺眉嘆氣,“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,那最後的水印寫法…是我教他的。”
“可你自己都說記不起他的名字,”kay的聲音充滿疑惑,“怎麼能確定這個水印呢?”
“我現在回想小時候,能記得的事情只有我當時在牧區受傷…但那幾天的記憶本身都是一些碎片,我不記得他的名字,也不記得他父母的名字,但我能記得他對我說過的一些話,還有他媽媽幫我穿衣服。我記得他長得很清秀,眼睛很大,他媽媽不是漢人…他看起來胖胖的特別可愛,臉頰發紅。”
“…”
記憶由語言進行組織,因而在語言結構還為成型之前,孩童的記憶總是碎片化,印象深刻的也大多為某個事件及畫面。韋笙皺眉想了想,接著又道,“我從牧區出來的時候,身邊帶著一個他媽媽手工雕刻的木盒子,盒子裡裝著我需要吃的藥…還有一張他的畫,那個畫上有這兩個字母…我記得他生日,我教了他這麼寫很特別,他學著寫在了那張畫上…這一段畫面我不可能記錯。”
“…”
“這麼多年我看這那張畫,我猜想…nc可能是他名字的縮寫,或者是姓氏和名字,當然也可能是少數民族語言的發音…我也不確定。我記得他的普通話說得很不好,我印象裡的畫面,他沒說過太多話…”
“你是不是…”kay猶豫片刻,閃爍著問,“在你心裡,你是不是也不確定這段片的導演就是你要找的人?”
“我…”韋笙笑了,笑得坦然自若,“我當然不確定。如果你是我,你能確定嗎?但只要他有可能是,我就一定要找到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