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
韋笙面不改色,轉而提醒他道,“走之前記得要給小胖子放吃的,我昨天看見他籠子裡沒吃的了。”
說起小胖子,申念初心裡又是一陣酸甜苦辣,五味雜陳。他嘴上說了‘不要’兩個字,小胖子自然留在了韋笙的家裡,可平日這房子都是申念初在收拾,一來二去真看不出和他收下有什麼區別?
“你自己的鳥,自己照顧。”申念初低著頭嘟囔,“管我什麼事。”
“我的‘鳥’要是跟你沒關系,你能接受的了?”
“…”申念初這便聽出貓膩,瞪他一眼不再接話。
申念初臨走之前與韋笙一起吃飯,兩人坐在餐桌前吃著申念初帶來的外賣。幾個月的相處,申念初這次算是摸準了韋笙的口味,他喜歡吃鹵煮,喜歡吃很多‘意料之外’的東西。口味這東西可以用語言來進行隱瞞,可一樣食物吃進嘴裡之後的表情騙不了人。
不止是食物,還有很多關於韋笙的細節。申念初似乎已經習慣了眼前的韋笙與自己印象中的有所差異,他甚至覺得挖掘這些差異是他生活的一部分。韋笙的目光裡傳達了很多,因而那些隱瞞也讓申念初開始思考更多。
“好吃嗎?”申念初抬頭問韋笙,後者正對著面前的剁椒魚頭下意識皺眉。
韋笙聳肩,餘光瞥了一眼申念初,“還可以吧。”
韋笙不怎麼能吃辣,申念初與他生活了幾年還算清楚,“別勉強。”
“吃你的飯。”韋笙餘光掃了他一眼。
申念初低下頭,伸手將剁椒魚頭從韋笙面前拉開,轉而把自己面前的菜推過去,“這個我不喜歡吃,你吃吧…別剩下。”
韋笙沒吭聲,夾了一口菜後低聲道了一句,“我最近看上了個房子…”
“恩。”申念初點頭,這個時間正好…他低下頭吃飯,心中不禁又一次想起那場火災,“你要搬到哪裡?”
“想知道?”韋笙揚起眉毛,手指在桌上來回打轉,“對我這麼好奇?”
申念初搖頭,“不想知道…”他的餘光掃過掛在窗邊的小胖子,“我過來幫你打掃衛生,你不住這裡我還是會過來,直到把錢還清。”除了這房子,任何屬於韋笙的屋子申念初都不會再次踏足。
“…”韋笙皺眉沉默許久,重新拿起筷子說了一句,“我說我看上了個房子,沒說我要搬家。”
申念初低下頭不再接話,那股叫做‘鴕鳥心態’的逃避思想已經在他的腦子裡盤踞了很長一段時間。韋笙那句‘只要你不覺得累,那咱們就一直耗著’像是在申念初的腦袋裡敲了警鐘,兩人的距離在毫釐之間已經有了千裡的變化。是不是習慣了20歲的身體,也讓他忘卻了25歲的痛苦?
相似,不同,兩人之間相處的變化由時間而來:申念初依舊抗拒最終的結果,可他也不忍將視線從韋笙身上移開。他看了韋笙這麼多年,怎麼可能移開視線?
“怎麼又不說話了?”
“沒什麼。”對話戛然而止,申念初已再無心思交談。
“怎麼又突然不高興了?”
“沒有不高興。”少了最初百般想要離開的沖動,現在每一個勾起回憶的點都會刺痛申念初。
“對了,”韋笙抬起頭看向申念初,一本正經問,“你去歐洲的時間,準備到哪裡玩?需要計劃嗎?”
‘上次’便是韋笙定的計劃,申念初隨他走了一圈。這次,難得他有機會自己去,總歸準備給自己點新意,“不用了,我自己能搞定。”
韋笙盯著申念初,最終沒再繼續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