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肖飛走進來,原本開啟的門突然關合了,關合的頗為迅速,發出了一聲巨響,伴隨著頭頂上幾盞大燈的點亮,整個暗室突然亮的刺眼,亮的肖飛不自覺的抬起胳膊,遮住了眼眸。
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,他已被一群人圍在中間,而他的正前方便是陳老太爺。
“我只是過來見您一面”,看著身邊的守衛,肖飛只是挑了下眉,淡淡說道。
是的,肖飛不請自來,不過是與陳雪坤見個面,外孫與祖父見面,尋常人家,又何須通告,不通告,亦不會以如此方式迎接,這番人情冷暖,便是一開始就拉開了鴻溝。
“見識過你的身手,我怎會不做防範”,陳老太爺輕哼一聲,將柺杖用力杵在了地上,震的地面一陣顫抖。
“可是,您怎知我會過來”,肖飛目光一沉,今夜的行事,僅有馮媛知曉,馮媛應當只通知了少數幾個人。
肖飛話音剛落,暗室裡又走進了一個人,他身著白色西裝,微低著頭,面色有些蒼白,又有幾分怯意,徑直站到了陳老太爺身旁,不停用手帕擦著額頭的汗珠。
陳文彬,陳老太爺的兒子,陳懷的父親,他不僅將肖飛的行蹤透露出來,甚至於,肖飛手裡那封家書的內容,也都被他臨摹下來,交給了陳老太爺。
見到他,肖飛愣了一下,便有些不可置信。
肖飛與陳懷關系甚好,這位父親對待肖飛的態度也頗為和善,他極少表達意見,在涉及陳家是否接納黎曉的事情上,他甚至支援老管家,而他的名字,也赫然的在那封家書上。
“為什麼?”,肖飛眼眸冰冷起來,他不明白,既然都是血脈關系,為何還有這麼多爾虞我詐。
他的問題,直射人性的弱點,陳文彬欲言又止,終保持了沉默。
陳老太爺卻回答了他,“因為你太稚嫩,太簡單,你以為那些支援你的人,就真的支援你嗎?”,他停頓一下,漠然一笑,頗有些諷刺的意味,“那位馮大小姐設計的很好,與老管家聯合在一起,煽動陳家人反我,本是極完美的,卻忽略了一點,這終究是陳家,即便你是若儀的兒子,你終究不姓陳,更何況,文彬和陳懷怎能容你奪走這份家業”。
他的話一說完,陳文彬的頭放的更低了一些,這代表了他的預設。
沒錯,陳文彬可以接納黎喆,可以反對陳老太爺利用黎喆實施複仇,更反對他傾盡家業與制藥家族對抗,卻不能支援老管家讓黎喆掌管陳家的決策,因為這本是他的陳家,陳老太爺百年以後,家主便是陳文彬亦或是陳懷,他豈能允許外姓人染指。
“好吧,我不爭家主的位置”,肖飛抬起頭,眉眼依舊清澈,卻多了幾分決然,“但我一定要問清楚,這是為什麼?”。
“我已經回答你了”,陳老太爺背過身,突然不想看他的眼睛,那雙與黎喆過於相似的透亮的眼睛。
“不,我問的不是家主之爭,不是問利益糾葛,我問的是,您為何要如此對我”,肖飛淡淡說道。
肖飛是陳若儀的兒子,是陳老太爺的外孫,即便這位冷漠的家主,不打算承認他的位置,亦不需要如此利用他,讓他在這場複仇計劃中,成為中間那顆最苦的棋子,又讓他經歷了兩次失去母親的痛。
“因為你是黎喆的孩子,活該如此”,陳老太爺怒喝一聲,多年的冤氣終發洩出來。
“但若您不是過於驕傲,執意將父親趕出陳家,或者結局不會如此”,肖飛緩緩說道,“或者,我母親也不會亡故”。
“胡說”,陳老太爺打斷肖飛的話,一根柺杖猛然提起,如劍一般指向肖飛,“知不知道,以你剛才那番話,我就算打的你皮開肉綻都可以了”,他停頓一下,語氣加重幾分,如同一頭真正的雄獅。
隨即,圍在四周的守衛也亮出了家夥,其中,竟有兩杆手槍拔出來,抵住了肖飛的後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