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飛停下腳步,身形靜止在夜色裡,毫無反應。
“因為我隱瞞了你事實”,楊心萍艱難的站起來,咬著嘴唇,蒼白如雪,“我不是你的母親,相反我害了她,我嫉恨她擁有的一切,我將你從她的身邊帶走,因為我也恨過你”。
肖飛愣了一下,眼眸驚起了一陣漣漪,這才回過身,看向楊心萍,沒料到她竟自己承認了一切。
還有一個人也眉頭緊蹙,中年男子還站在原地,他看著楊心萍,手卻不自覺的掏向口袋裡,捏住了一個小瓶子。
楊心萍全沒看到他們的反應,她已進入了某種虛晃狀態,將過去的事情,毫無保留陳述出來,“你是黎曉,陳老太爺的外孫,若不是我把你藏起來,調換了你與我兒的身份,你本該擁有很多的財富和機遇”。
楊心萍還在說著,肖飛終於聽不下去了,他聽不下去,因為他已經知曉了一切,淡淡道,“夠了”。
這一句夠了,他說的很輕,卻足夠深沉,楊心萍清醒過來,又一滴眼淚滑落,潤濕了地面上的一顆青草,“你不恨我嗎?”。
肖飛看向她,目光順著那滴淚,落在地上,猶如進入他的眼眸中,他眼中的星辰再次亮起,群星璀璨,無比奪目。
“我不恨你”,肖飛終於回答了她,平靜而深沉。
或許是這答案太簡單,太草率,楊心萍不可置信的看向他,還想說些什麼,心口卻越加憋悶起來,她捂住心房,突然開始抽搐,仰身跌了下去。
她一跌倒,肖飛快步回身去接,又一次將她扶在了懷裡,神情頗為急促,然後,馮媛也過來了。
接著,他們看到了另一個人,王遠義終於站了出來,他從薔薇叢後面奔出,徑直踱步到楊心萍身前,將一顆急救心髒的藥丸拿出來,放到楊心萍嘴裡,幫她嚥了下去。
那藥作用的很快,幾分鐘後,楊心萍的呼吸均勻起來,面色也恢複了一些,漸漸睡了過去。
沒錯,王遠義知道她心髒不好,隨身帶著這瓶藥,即便是他失蹤的幾個月,亦是如此,已成為了一種習慣。
王遠義從肖飛手裡接過楊心萍,輕輕的抱起,朝著屋子裡走去,走到門廊前時,緩緩說道,“謝謝你,年輕人”。
“也謝謝你”,肖飛回應道,天空中,月光透過雲層照射下來,與屋子裡亮起的光芒交相輝映,極美。
王遠義關上了房門,肖飛也回過了頭,他淡然的看向馮媛,馮媛也正看向他,“怎麼,有話想說”,馮媛微微一笑。
“我們回杭州”,肖飛淡淡說道。
“好”,馮媛微一點頭,目光炯炯有神,“我說過,你會堅持下去的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