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sh一棟星級酒店的門廊外,一位青年徘徊許久,不肯離開,夕陽落在他稜角分明的面龐上,極美,又稍顯落寞。
他身後,還有兩個身影,一胖一瘦,陪在他左右,與他的身形映在一起,才讓青年的落寞,獲得了緩解。
酒店某個房間裡,楊心萍卷縮在沙發上,王碩陪在她身前,這畫面很眼熟,以至於楊心萍恍惚間睜開眼,還以為是肖飛坐在那裡,還好不是肖飛,楊心萍嘆了口氣,虛弱道,“別讓那孩子進來,我不想見到他”。
王碩沒有回應,只是惘然的站起身,走到落地窗前,看著那名被夕陽照的有些疲憊,卻依舊巍然不動的青年,說道,“可以告訴我,這是為什麼嗎?”,王碩停頓一下,語氣低沉道,“母親,您為什麼這樣對待父親?”。
楊心萍愣了一下,她想過自此以後,會有很多人與她問這個問題,沒料到最先開口的卻是王碩,她的身形顫抖一下,欲言又止,終於保持了沉默。
“您不願意談及這件事,也罷了,但肖飛卻沒有錯,您為何不肯見他”,王碩的目光依舊落在那名青年身上,頗為動容。
散會以後,楊心萍直接回了這間酒店,除了王碩以外,再沒見過任何人,肖飛跟隨他們回來,一直守在酒店外面,便是想見她一面,楊心萍卻始終未答允。
聽到肖飛的名字,楊心萍終於坐了起來,目光中閃過一絲恐懼,“不要管他的事情,從今天開始,你必須與他保持距離”,這句話,她說的有些急,只覺得咽喉裡一陣卡痛,咳嗽幾聲才緩和。
王碩趕忙給楊心萍倒了杯水,扶住她的身子,送到她嘴邊,看著她喝下去才放心,看著這位日漸蒼老的母親,王碩才發現自己是如此不瞭解她,她究竟是誰,想做什麼,真如外人評論的那般不堪嗎,可是她對自己,卻比親生母親還親。
似乎看出了王碩的心思,楊心萍放緩了語氣,輕聲道,“回去吧,張幹部給你訂了明天的航班,你不要留在sh了”。
“我不回去”,王碩斷然說道,他知道這個女人的用意,便是讓他提早離開,以免與她一起經歷更多不堪,“我不能走,我一走,倘若於秀娟再做些什麼”。
“所以你才必須回去”,楊心萍停頓一下,眉心落寞道,“你父親不在京都,只有你能掌控住山泰的大局,於秀娟如此一鬧,山泰人心必然不穩,你回去要做的事很多”。
聽楊心萍如此說,王碩沉默了下去,是的,他確實需要回去處理很多事,不過,王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辭退於秀娟。
與此同時,酒店的另一個房間裡,馮德偉端著一杯茶靠近視窗,對著外面三個逐漸隱入夜幕中身影,微一搖頭。
他身後的沙發上,秦永江嘗試了幾次,依舊聯系不到王遠義,終覺得心緒不得安寧,“遠義會不會知曉此事了?”。
馮德偉沒有說話,面色卻逐漸陰沉下來,連同他手裡的那杯清茶,也泛起了層層的水紋。
事實上,峰會一結束,馮德偉就聯絡了孟東海,孟東海是盛達傳媒的董事長,京都訊息最靈通的人,對於當年瑞力的事情,知曉的最為清楚,更何況,若馮德偉沒記錯的話,當年放出那則花邊新聞的就是盛達。
恰好,馮德偉致電之前,孟琦已將會場的情況告知了孟東海,孟東海也極為震驚,趕忙翻出了那份生育記錄,與肖飛的生辰一對照,1984年12月2日,全然吻合。
隨即,他又派人調查了肖家那對老人的來歷,果然是楊心萍從老家帶來的一對保姆。
也就是說,一切證據都指向了同一個答案,肖飛確實是楊心萍與黎喆的私生子。
馮德偉將那杯茶又放回了桌臺上,一口未喝,從溫熱端到冰涼,腦子裡始終琢磨著孟東海在電話裡的說法。
“只可惜他娶了這樣一個女人”,馮德偉終於開口道,他感慨頗多,目光深邃而幽遠,“而肖飛與當年的黎喆太像了”。
“什麼意思?”秦永江面色一斂。
“意思是,瑞力的那個陳家回來了”,馮德偉淡淡說道。
一聽到瑞力的陳家,秦永江凜然站了起來,他站的有點急,將馮德偉那杯涼茶碰倒了,茶水灑了一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