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何突然拉開我”,拐過了一條彎道後,馮媛甩開了他的手,小臉泛起了紅暈,微惱說道。
羅雨辰將手探到鼻尖,聞了聞,上面沾染了馮媛的香氣,“香水很甜,人卻不夠甜,為何總是這般兇狠,可不像聰明女人的所為”。
“我聰明與否,又與你何幹?”,馮媛問道,她問的很冰冷,全不似與朋友交談。
“當然有關,若你是個愚蠢的女人,我便不會出現在這裡”,羅雨辰回答,這個回答很優雅,全不似一個玩笑。
“那我還要感謝你了”,馮媛覺得好生有趣,原本還要與那位學員論個究竟,下一秒卻被他拉到這裡,聽他說些無關痛癢的話題,這可不是她的風格。
“從剛才那件事情來講,你確實需要感謝我”,羅雨辰微微一笑。
“那你說說看”,馮媛摘下墨鏡,露出了一雙迷人的眼睛。
“因為你差點犯了一個錯誤”,羅雨辰想了想,說道,“即使你這雙眼睛,看起來真的聰明無比”。
“什麼錯誤?”,馮媛問道。
“對剛才那個男子,表現的過於關注,是件極其麻煩的事情”,羅雨辰回答道。
“為何?”,馮媛微一挑眉。
“因為他是羅永毅最親近的學生,而羅永毅,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簡單的一個人物”,羅雨辰終於鬆了口氣,若不是對馮媛,這些事情他本不願說破,父親與陳家的紛爭,羅永毅不過是中間的一環,甚至不見得是最重要的一環,那麼,便不需要他親自動手。
“如何不簡單”,馮媛目光一沉。
她來杭州的初衷,是基於對集團裡某位人物的不信任,亦是對肖飛的質疑,這一番接觸下來,她對肖飛的印象逐漸好轉,卻被帶入了另一場紛爭,而這場紛爭,卻是以羅永毅為指向,牽扯到了馮家核心利益,牽扯到了劉雪琪和沈怡,甚至連孟琦都牽連其中。
“明知故問可不好”,羅雨辰微一搖頭,說道,“若我記的沒錯,那男子應該叫做宋博軒,是羅永毅帶的第五批研究生,今年和肖飛一起研博”。
馮媛對他說的這些話不置可否,看向他的目光卻柔和了很多,“除此以外,你還知道些什麼?”。
“這些難道還不足夠嗎?”羅雨辰揉了揉太陽xue,將鴨舌帽扣的更低了些,低到快遮住了他的眼睛,“父親與陳家的糾葛由來已久,真的發生沖突,卻是這一兩年的事情而已,我介入調查更不過半餘年”。
“那你為何要告訴我呢”,馮媛想了想,“難道只因為在孟琦那件事情上,我幫助了你們?”。
羅雨辰搖了搖頭,側過身,望向不遠處一池冰水,冰水凍的很結實,隨意便能踩過去,“今年夏天我就來過這裡,那時候,這一池清水幾乎漫過了小橋,而那家夥這一兩個月才過來的,又怎會知道這裡的水,原本是可以泛舟的”,羅雨辰停頓了一下,補充道,“要知道,我們對於女子的看法極為不同,關心的事情亦不同,所以,有些話,我可以對你說,他卻不可以”。
他的話有些長,從夏天說到冬天,從清水說到冰池,最後落在了馮媛身上,聽起來極為難懂,但是馮媛卻聽懂了,眉心漸漸凝結出一道陰影,“這是孟琦的主意,他讓你提醒我的?”。
“你確實很聰明”,羅雨辰回過身,笑道,“那麼,估計你也能猜到,剛才我牽你手時,那家夥就不在這裡了”。
“以他的性格,這一招確實管用”,馮媛感嘆一句,她放眼看向四周,除了那一叢竹林裡,曾發出過簌簌的枝椏摩擦聲外,便再無動靜,“所以,你費勁心思將他激走,便是想邀請我加入嗎”。
“不錯,我對你有很多期待”,羅雨辰微一點頭,目光澄澈,深邃。
“好,那便如此”,馮媛莞爾一笑。
與此同時,孟琦從杭州醫藥大學的側門處離開,他走的很急,有些狼狽,有些惱怒,很長的時間裡,他隱藏在竹林後面的一條暗道上,看著馮媛出現,宋博軒出現,然後羅雨辰按照約定,將當說的一部分告知馮媛,作為提醒。
計劃本應就此結束,羅雨辰卻多做了一點,多說了一點,於是,孟琦先行離開了,無論那一池清水是否可以泛舟,他沒有見過,亦不想見,他來到這裡是在一兩個月前,當時,羅縉在這所學校裡暗設勢力,孟琦便是他手下的第一人,所以,關於這所學校的一切,關於羅永毅的行徑,他需要為羅縉保密,但羅雨辰不需要,因為羅雨辰從來不在羅縉的計劃之中。
只不過,孟琦不願馮媛牽扯更多,因為關心,而羅雨辰決心將她牽連進來,因為關心,更因為欣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