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”,亦瑤回答。
“哦?”,秦楓瞪大眼睛,“哦是什麼意思?”。
“哦,就是知道啦的意思”,亦瑤吐了吐舌頭,不再說話。
秦楓回過身,突然很惱火,有種想把這廣場拆掉,連夜跑回bj的沖動。
他當然沒有這樣做,他突然明白,這一次旅行,對他和亦瑤來說,將會很漫長,漫長到,也許有一天,他們都不需要問,或者回答,關於喜歡與否的問題,只要在一起就夠了。
第二天,他們才開始聯系行程,來的倉促,又並非旅遊旺季,去往j縣龍山鎮的包車極少,經由上次的經驗,亦瑤聯絡到了租車公司的老闆,老闆很快回了訊息,車子有,司機難尋,除了回家準備過年的,都派出去接活了。
此去龍山要經歷漫長的山路,gz的山路尤為險峻,百道彎,狹窄縫,不考慮安全問題,僅憑導航也很難找到行進線路,更何況,亦瑤上次抵達的區域,還是龍山外,一處叫不出名字的村子。
看到老闆各種推脫,秦楓直接報了個價錢,老闆即刻變了語氣,不多時,自己便開著一輛小麵包,樂呵呵的奔了過來,這倒讓秦楓極為尷尬,看來是他出手太過闊綽,這位老闆親自上陣了。
老闆姓海,年紀四十來歲,個子不高,小平頭,貴陽本地人,經營旅遊租車行當十來年,操著極富特色本地口音,見到亦瑤和秦楓便極為殷勤,搶著幫忙提拉行李,“兩位真是貴客,這幾天就由我來開車帶路,你們有事盡管吩咐”。
秦楓繞著麵包車走了一圈,微一挑眉,“我說,老闆,您這車哪年的古董了,還能跑嗎”。
海老闆抱歉一笑,拍了拍車屁股,打個哈哈道,“這裡可不比皇城,有個麵包開就不錯了,況且跑山路,這玩意順手,比那些金貴的好車皮實很多”。
言罷,他把後車廂一拉,比劃個手勢道,“上來吧,可以了”。
秦楓黑著臉,還想說些什麼,卻別亦瑤攔住了,她對他微微一笑,作了個鬼臉,“算了,難得出來,車子沒關系的”。
亦瑤都發了話,秦楓只得閉了嘴,將後座清理出來,讓亦瑤先坐好,自己才跳了上來,隨意坐下。
車子發動,沿著貴陽公路跑了起來,沿路的民居越來越少,逐漸開出了城市,進入了省道。
“喂,您之前跑過龍山嗎,別是第一次吧”,秦楓忍不住問道。
“瞧您這話說的,我也不是天生的老闆誒,不瞞您說,這條路我以前跑過不下一百次,龍山那邊的幾個村子,有幾條彎路,幾個岔道我熟落的很”,海老闆拍著胸脯,笑的很憨直。
“那不就是一些村子嗎,有這麼多人要去嗎”,秦楓有些不解,若不是為亦瑤,他定不會去這偏僻的地方。
“您還別說,這年頭,大家就流行往山疙瘩裡鑽,尤其是你們這些小年輕,一到旅遊季節,人著實不少”,他停頓一下,“不過,這位姑娘要去的那地方,確實更遠點,倒沒那麼多人”。
亦瑤想了想,回憶起上次過來的經歷,微一點頭,“人確實不多,這樣才更好”。
“兩位還是去,那個,畫畫嗎?”,海老闆不知該如何表達,語言有些淩亂。
亦瑤看了秦楓一眼,掩口輕笑道,“是去寫生”。
“哦哦,對嘍,就是寫生,你們這大冬天的跑去寫啥生,那山疙瘩裡,什麼都沒有”,海老闆說道。
“同感,女人行事都莫名其妙的”,秦楓一攤手,終於和海老闆達成了共識。
亦瑤撇了撇嘴,瞪了他一眼,“誰說我莫名其妙的,我…”,她想把之前,在秦氏集團看到的那幕說出來,又覺得不妥,臨時變換了話頭,“我要完成那副年度作品,你知道的,這很重要”。
“而且,這次的主題是人物,而非景緻,冬天也沒關系的,真實就好”,亦瑤想了想,補充道。
“這姑娘真個有本事,年紀輕輕,這就是畫家了,我說這氣質就是不同”,海老闆誇道,腳下加了幾個油,車速更快了幾分,“先前也有一個文化人,每年冬天都過來,就在那山疙瘩裡,專門開了一個免費診所,十裡八鄉的人們,都去那裡看病問藥,都三四年了,人好的很”。
“還有這種人?!”,秦楓驚訝道,他本是制藥行業的,對這方面極為敏感。加上多年腹黑的特性,總是習慣性懷疑。
“那還有假,那老哥哥和我差不多大,每年旅遊旺季,是找不到他的呦,就要這時候,他才過來”,海老闆肯定的說道。
秦楓看向亦瑤,很想笑,又忍住了,“不錯,這個人有意思,和你一樣怪,回頭拜訪一下”。
“人家這是公益行為,你還說”,亦瑤扭過頭,不再搭理他,和海老闆聊了起來。
“那人可不好見,除了病人,他從不會客,是有點怪”,海老闆回憶道,“去年也有個人過去拜訪他,好像也是城裡來的,開的都是豪車,來了一車隊人,在外圍等了三天都沒能進去”。
秦楓嘖了一聲,“那隻能說明他們太蠢”。
海老闆尷尬一笑,沒再接話,心裡卻暗作計較,那些來訪的人,便是他親自帶路的,他在這行當經營越久,看人的水平越高,只需幾句閑談,便能看出他們眼界不凡,絕非尋常富貴之人,尤其是為首的那位,便是一名被尊稱為約翰先生的外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