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理了白雪,將爛攤子扔給孟琦,馮媛才驅車離開,白色跑車裡,肖飛坐在後排,韓墨坐在副駕。
下個路口,大宅門酒樓燈火通明,門廊前,陳懷徐浩已等待多時,而等的更久的,卻是王碩。
放下了肖飛,和幾人打了個招呼,目光瞟過王碩時,馮媛眼眸微轉,想說些什麼,終覺沒有心情,便作罷。
引擎發動,馮媛再次驅動車子,載著韓墨,一路賓士,兩相無話。
半小時後,牡丹別府外的河道旁,街燈朦朧,行人寥寥。
馮媛走下車,顧自的沿著河道行走,星光之下,她的步速很快,而他的步速更快。
“別生氣了”,韓墨追上她,去牽她的手,卻被甩開,馮媛輕盈地一轉身,站到了一邊,與他相距兩米。
“我為何要生氣哪?”,馮媛看著他,目光清明,神情自若,竟毫無怒意。
韓墨自然清楚,他的女友,並非什麼溫婉佳人,此刻,她不怒,便是最大的怒。
“我不該陪她參加酒會,扶她的手,不該…”,韓墨面色煞白,之前在酒會上,他硬接下的那一拳,已傷他極深,馮媛那一甩手,正牽動了他的痛楚。
馮媛微一挑眉,看了眼韓墨耷拉的手臂,原本平靜的眸子,凝結了起來,“錯了,不是因為你扶她,允許她接送你回家,更不是因為這酒會”,她的語氣漸重,聲音卻柔和了幾分,“我之所以這樣做,是因為你太笨了”。
這個笨字,她說的極為用心,飽含著情感和關切。
只可惜,韓墨並未領會,俊秀的眉眼低垂著,目光中閃過一絲情緒,“我可能是笨了點,對不起”。
馮媛嘆了口氣,靠近他幾分,看著他委屈的神情,便有幾分疼惜,“你可知道,白雪是個怎樣的女人?”。
“不清楚,只知道她是綜藝節目的總編導,電臺大廈的員工都怕她”,韓墨回答道,如往日一般,他對馮媛一向坦誠。
“算了,以後你離她遠點就好,她很不簡單的”,馮媛側過身,目光投向靜夜中的河道,河面上,波紋輕緩安寧,唯聞水流之聲,似在訴說一樁心事。
關於白雪,韓墨知之甚少,馮媛也不願多作解釋,在她眼中,這個大男孩百般可愛,真誠而有信念,原是再好不過的品性,她又怎捨得去破壞。
馮媛淺淺一笑,依舊側對著他,緩緩道,“你難道不怪我嗎,可能會影響到你的歌唱比賽哦”。
“沒關系的”,韓墨故作輕松,將受傷的手臂背到身後,站到馮媛的身旁,輕聲道,“其實,唱歌本就是一個愛好,若不是我過于堅持,也許早就隨父母去了加拿大,幫他們料理珠寶生意,倒也輕鬆一些”。
音樂創作,是韓墨父母極為反對的,在他們眼裡,兒子本該有更大的作為,他們不理解他,他便拒絕他們的幫助,執意留在bj,獨自生活,為的便是繼續自己的追求。
“不過,那也不好,那樣我就認識不到馮媛姐了”,想到這裡,韓墨的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笑意,很可愛,亦很澄澈,“所以,能不能參加比賽,也沒那樣重要,對我而言,最重要的就是能和你在一起”。
馮媛身子微怔,一股暖流趟過心尖,燻紅了她的面龐,甚是美麗。
許久,她才再次開口,語氣已溫柔了許多,更有幾分俏皮,“所以啊,我才說你笨,這樣好的音樂天賦,你若放棄,我都不允許哦”。
馮媛停頓了一下,轉過身,輕輕扶起韓墨的胳膊,將他衣袖挽起,露出了一塊青紫的瘀痕,秀眉微蹙,“你還真是笨,我的行事你還不清楚嗎,當然早就有備無患啦,你這瘦弱的身子骨,偏要搶著擋那一下,看看腫成什麼樣了,真是氣人”。
她說氣人,便真有幾分生氣,泛紅的小臉,逐漸暗淡,怒意,竟比先前更為明顯。
那當然不是怒意,而是疼惜,是責怪。
只可惜,韓墨仍舊未能領會,看著馮媛緊縮的眉頭,便有些許慌張,連忙道,“我下次一定小心,多鍛煉身體,你別生氣啊,千萬別生氣”。
他一著急,便不自覺的伸出手,想抱住馮媛,抬臂之時,又是一陣鑽心的痛,憋的他臉色一片蒼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