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過午飯後,李晟開著直升機來到瑪瑙斯。張定邊並沒有和大部隊回農場。他開著租來的車子到機場接了李晟。
在去醫院的路上,張定邊跟他說著他了解的情況。
“我們來到瑪瑙斯後,就開始分頭找人,都拿著兩人的放大的半身照。按照農場其他工人提供的線索,後來在卡卡波克羅人幫忙下,我們找到了一個酒吧。酒吧的人雖然不承認見過他們兩個人,但我們後來花錢叫來警察調看了酒吧的監控錄影。確實發現了他們。他們像是被人找茬,最後發生了打鬥。後來兩人被帶走。”
這時車子剛開到一個十字路口,紅燈讓車子停了下來。他繼續說:“但之後線索就斷了。莫寧當天晚上去試著找當地警方檢視公共場合的監控錄影。但他第二天早上還沒回來,我們就繼續出動找人。在九點左右的時候,有一輛車牌汙損的麵包車將兩個麻袋丟到大馬路邊,然後就飛快逃離了現場。”
後來,兩個安保隊員開啟麻袋,才發現裡面是程東和另外一個工人。他們都昏迷著,張定邊接到訊息後,也趕了過去,發現兩人雖然受了傷,也昏迷著,但判斷出兩人只是被打暈了過去。於是一邊送人去醫院,一邊打電話通知李晟。
綠燈亮起,張定邊繼續開動汽車。李晟問:“你早上在電話裡說,程東認為那些綁匪是沖養蜂場去的?”
“是。兩人被救下後,沒多久就醒了過來。程東說他們遭到了毒打,那些綁架他們的人打另外一個工友威脅他,要他說出農場養蜂的技術和養蜂場的情況。他還說對方威脅要殺死另外一個工友,他不得不說出養蜂場的一些情況。”張定邊頓了頓,說。“另外一個工友的話也證明他並沒有說謊。他的小腿就是因為程東開始不肯說才被打斷的。”
李晟點點頭,他知道張定邊特地說這些,是不想他因為養蜂場失竊遷怒程東。事實上他也沒有那樣的想法。他說:“這個事情我不會怪程東。而且他做的對。人比什麼都重要!”他沉吟片刻,繼續說。“而且農場很多東西我都不怕被人偷走。”
他們來動到程東他們住的病房,程東和另外一個工友住在同一個病房。裡面只有兩張病床,李晟看到程東頭臉上包著紗布,另外一個工友右腳打了石膏。原來程東的臉被打傷了,大牙也被打掉了三顆。李晟看到這情況,也沒做多問,只是讓他們安心養好傷,養傷期間不算曠工,薪水照給。
他和兩個工人說了一小會話,就打算離開病房找莫寧。
當他快走到門口的時候,程東用因為受傷有點漏氣的聲音問:“老闆,聽說養蜂場被偷了?”
李晟聽到他語氣裡的忐忑,回身笑著說:“放心吧,農場基本沒損失。他們就算是有了蜂種,也未必能養出蜂來。你也不看看,我們農場養了一年半的蜂,你發現過有自動出現的新蜂群嗎?”
程東正是擔心因為他沒能保守秘密給農場帶來損失,聽李晟那麼說,才安心了不少。
李晟離開了病房,正好碰上趕了過來的莫寧。他關上病房的門,問:“有結果了?”
莫寧點點頭說:“波士,我們最好找一個安靜一點的地方。”
李晟跟著他來到醫院的草坪才開口問他:“你查到什麼?”
莫寧剛才沒有在醫院,是因為他去找瑪瑙斯警察。他花了三萬雷亞爾買通了一個負責公共場合監控系統的警員,希望能檢視前天程東他們被帶走後的監控。今天早上就是根據找到的線索去調查去了。
他花了一整晚的時間,終於將所有的找到的影片串聯起來。他將自己的手機交給李晟,說:“這是擷取的影片。”
李晟結果手機點開影片看,果然是監控錄影,畫面非常模糊。一開始就是兩個人被幾個男人從一個酒吧門口拖著出來,被塞上了車。而時間是晚上十一點五十三分。之後車子開走。之後畫面不斷轉換,都是同一輛車從鏡頭下經過。
莫寧說:“我在警方的監控影片中找到綁架程他們的車輛,從每個路口的監控錄影中判斷他們去了哪裡。最後他們進入了郊區。不過那裡的監控系統比較稀疏,我只能大概鎖定範圍。”
畫面果然是不斷閃過一些路口。他也注意到有一輛車都會從這些路口經過。
“後來我仔細讓人監控那片區域,今天讓幾個安保人員詢問過附近一些外面點。發現有一所房子租客只有一個人,但是每噸都訂至少六人份的外賣,而今天中午,那裡只訂了一人份的。我讓人調查過,那所房子的住戶是在半個月之前搬來的。”
李晟打斷他:“你的意思是,之前程東他們是被關押在那所房子裡?”
莫寧點頭,說:“是的。而且現在可能只留下一個人。”
李晟覺得有疑點:“既然他們已經將人放了,而且目的應該也達到。為什麼還要留下一個人來?”
“也許是留下觀望。又或許這是他們的一個據點,需要有人鎮守。又或者,綁架程他們的,其實就是本地人。”
李晟有一股馬上將那個留下的人捉起來拷問的沖動。但是他知道如果那樣做,也許能問出一些東西,但也可能會打草驚蛇。特別是這樣一個留在最危險的地方的人,多少都棄子的意思。那樣的人,未必能知道什麼。
他壓下那股沖動,對莫寧說:“你要人我給你人,要錢給你錢。我只要你盯住他,找出這件事的幕後主使。你能不能做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