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獨情緒憂鬱,沉默半晌,道:“你知道嗎?自從上次哥哥去你們界盟提親被拒絕後,我父王一怒之下,就把我許配給了水母城的蒼玉。”
斂鋒道:“那真是恭喜了。”
幽獨不悅道:“恭喜?你可能不知道,蒼玉是個陰陽人,我怎能嫁給他?”
斂鋒道:“我明白了,你想找回山海圖,哄你父親高興,讓他改變主意,對嗎?只是,喂!”
幽獨趁他說話,竟突然靠近,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斂鋒立感手臂痠麻無力,連劍都握不住掉落在地,他低頭看去,見手腕處纏了一道綠線,瑩瑩閃光,在暗夜中極為刺眼,怒道:“你幹什麼?”
幽獨道:“你不給我山海圖,我只好出此下策。放心,你性命無礙。”
這道綠線彷彿有魔力一般,正在拉扯斂鋒全身,他暗運真氣想逼出去,卻無濟於事。
幽獨道:“別費勁了,這是我們深海中的特産,名叫纏綿草,只要見到活物,立馬就會纏繞上去,不死不休,連鯊魚見了都怕。你雖然功力高強,但如果我不給解藥的話,三日之後必將精氣耗盡,變得連普通人都不如。”
斂鋒驚道:“我不是說過回去就給你嗎?”
幽獨道:“你們中原人詭計多端,誰知道你在想什麼,我要抓住你作為交換……”
正說著忽然有股陰風吹來,她不禁停止說話回頭看去,下方的大群骷髏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,一個詭異女子聲音從夜幕中傳來:“你自己明明喜歡這人,明明是為了他而來,卻偏偏扯上什麼山海圖,又何必呢?”
幽獨驚道:“是誰?”
對方現身,是個三十來歲婦人,紅褂綠褲,面容慘白,全身邪氣,一對三角小眼不住轉動,打量著兩人。
斂鋒盯著她斷掉的左臂,認了出來,暗叫不妙,道:“公主,這女子名叫皮母,是個豬妖。你快給我解開,否則咱倆今天都得死在這裡。”
幽獨不明狀況,一時猶豫不決。
皮母道:“好,看來你還記得,今天終於讓我逮到機會,報這斷臂之仇了。這得多謝你啊,公主殿下,要不是這纏綿草,我想抓他可麻煩著呢。”
斂鋒道:“那些骷髏都是你召來的吧?你到底害死了多少人?”
皮母道:“這不關我事,金環道人想要招募鬼卒,我只是略微幫忙而已。”
幽獨這時也已看出形勢不妙,上前想給斂鋒解毒。
皮母眼光如電,叫道:“乖孩兒,你不是最喜歡漂亮少女的細皮嫩肉嗎,快出來吃吧。”
隨著她說話,鬼嬰從她背後探頭,張開大嘴,巉巉白牙咬動,向幽獨撲來。
幽獨見了這個大頭紅眼的畸形嬰兒,嚇得連連倒退,腳部碰到石塊摔倒在地。
眼看鬼嬰的長牙就要咬在她的雪白脖子上,斂鋒的自鳴劍忽然發出一道劍光,向鬼嬰削去,鬼嬰見識過此劍威力,大驚尖叫逃開。
皮母冷笑道:“你被她害成這樣,居然還在護著她,有趣。”說著抽出尖刀,猛插向斂鋒左肩。
斂鋒被纏綿草折磨得無法移動,只能眼睜睜看著尖刀刺入自己身體,大叫道:“幽獨,你快走!”
幽獨嚇得不知所措,結結巴巴道:“那,那你……”
斂鋒道:“快走!你到界盟去,把這裡發生的事報告給我們長老。快!”
幽獨見事已至此,只好咬牙轉身奔逃,鬼嬰緊追不捨,斂鋒調集全部真氣,淩空運轉雙劍,組成一道劍網,阻住它的路線。
皮母再複一刀,插在斂鋒右肩,他頓時力氣衰竭,雙劍落地,不過幽獨已趁機逃離遠去。
皮母嘿嘿笑道:“等著受罪吧。”打出一團黑氣,斂鋒聞到立時暈去。
等他再次睜眼醒來,發現身處漆黑地牢,陰暗潮濕,頭頂有盞微弱昏黃的油燈,四周不斷有水滴聲傳來。
他稍微一動就全身劇痛,鐵環聲嘩啦響起,雙手雙腳被牢牢拴住,鐵鏈發著幽藍異光,多半是精金所制,絕難掙脫。
斂鋒暗運真氣,空無所有,看來纏綿草的毒性已經侵蝕到五髒。
過了會,眼睛逐漸適應光線,看到燈下有張長桌,桌上擺滿了各種刑具,血跡斑斑,碎骨淩亂。
腳步聲響起,皮母的聲音傳來:“怎麼樣,這地方還不錯吧?”
斂鋒道:“你不就是想報仇嗎?要殺就殺,何必如此麻煩?”
皮母陰狠笑道:“殺你?太便宜了!老孃要慢慢折磨你,先挖出眼睛,再割掉鼻子耳朵,把你身上皮肉一片片剔下來,最後剜出心髒生吃,哈哈!你砍了我左手,就先從你的左手開始吧。”說著舔舔嘴唇,從旁邊桌上拿出一把砍刀,拉起斂鋒的左手,揮刀砍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