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火節前夜,五鳳族人在梧桐谷底紮起了巨大柴堆,只等子時一到,就要獻祭聖女晨風,以祈求鳳凰之靈的護佑。
晨風獨自待在帳中,外面十幾名族人守衛,她面色淡然,早已想到會有這一天,但卻還是無法抑制心中的恐懼。
鶴長老的聲音在帳外響起:“聖女,你還有什麼囑咐沒有?”
晨風道:“鶴長老,你之前確實見到五鳳羽衣現身,而桃仁追逐它進入了歸墟?”
鶴長老道:“是的。不過五鳳羽衣畢竟是神物,桃仁又非咱們本族中人,能得到的機會十分渺茫,就算他運氣好追到,也未必能活著離開歸墟。”
晨風道:“我明白了,你放心鶴長老,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,你下去吧,我要一個人靜一靜。”
鶴長老在外面撲通跪倒,道:“多謝聖女恩德,希望聖女的靈魂在鳳凰之靈引導下順利升往天界。”
晨風靜坐冥想,回思短暫一生,恍如夢幻。
不知過了多久,一聲嘹亮清脆的鳥鳴聲把她驚醒,隼長老外面喊道:“啟稟聖女,時辰到了。”他自從那次在蒼梧山失蹤後,直到幾天前才回來。
外面侍女拉開帳幕,晨風緩緩站起,走了出去,天空星光燦爛,她抬頭仰望,心想:“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了。”
全部五鳳族人都聚集在此,卻沒人說話,只有風吹火把的呼啦聲斷斷續續。
正中的巨大柴堆旁架起了一個高臺,晨風在侍女攙扶下拾級而上,陪同的還有下任聖女,一個名叫沐風的五歲小女孩。
來到頂部,侍女們為晨風脫下避火服,在她身上塗滿鳳凰膏,這東西只要一接觸火焰,就會加速燃燒,噼啪炸響,除了用來模擬神跡,愚弄民眾之外,更重要的是掩蓋她臨死前因忍受不住而發出的哀嚎。
晨風任憑被捆在粗大立柱上,一切準備妥當,侍女們退下,只留下滿臉稚氣的沐風,瞪著一對好奇的大眼睛問道:“晨風姐姐,她們為什麼要綁你?”
晨風滿臉憐惜的看著她,道:“過會起火時,你閉上眼捂住耳朵,不要看,也不要聽。”
沐風道:“為什麼?”
晨風道:“這樣也許你還能快樂的活幾年。”
沐風對她的話充滿疑惑,正要再問,底下隼長老高喊道:“時辰到,舉火!”
十幾名有幸被選中的族人手持火把向柴堆走來,步伐堅定,神情莊嚴。
所以族人都向晨風跪倒,雙手做火焰飛舞狀,默然祈禱。
晨風心中喊道:“終於來了。”
柴堆燃起,熱風上燻,身上的薄衫先燃燒起來,晨風似乎已聽到鳳凰膏爆炸的聲音,臉上有水滴下,不知是汗,還是淚。
恍惚間,她看到一隻巨大五彩鳳凰飛來,颶風從下方呼嘯而過,吹熄了火焰,自己也被鳳凰帶到了天上。
星空在旋轉,身上還有灼燒感,周圍卻涼颼颼的,她神志逐漸寧定,發覺是被人抱在懷中,熟悉的面龐,竟是桃仁。
晨風道:“你怎麼在這裡?我死了嗎?”
一個圓臉大眼睛可愛少女,趴在桃仁鳳凰左翼翅膀上,笑道:“差一點。”
晨風驚道:“你是誰?仙女嗎?”
少女哈哈笑道:“我不是仙女,我叫紅果,是桃仁的師姐。”
下方五鳳族人全都驚呆,有人指著桃仁大喊道:“快看!鳳凰之靈現身了。”不少人立時虔誠跪拜,叩頭不已。
桃仁帶著紅果晨風從空中降下,五鳳族三名長老迎了上來,鶴長老道:“桃仁,你果然得到了五鳳羽衣。”
鴉長老道:“你小子厲害啊!”
雀長老斥道:“什麼小子小子的,別亂叫!”
桃仁道:“鶴長老,這是你們五鳳族的寶物,我是來還給你們的。”
鶴長老道:“不必。”說著和雀長老互望一眼,突然跪倒,道:“拜見族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