斂鋒遙遙望見河中大漢的身影,沿著黃河急追,不多久河水翻騰,白浪滔天,對方身形疾如暴風,很快消失在視野之中。
他知道這是海族的遁術,在水中能瞬息百裡,心道:“縱然如此,對方總要停下來休息,自己功力比他高得多,只要毫不停歇的追去,肯定能把桃仁救回來。”
於是打起精神繼續前行,走了半宿,月落星沉,朝陽升起,還是沒有見到桃仁的影子。
此時已入兗州境內,距離有窮氏部落不遠,他稍微放緩速度調整內息,忽聽身後河水湧動,回頭看時,幽獨已跟了上來,身邊又增加了不少手下,總數大概有二三十人,全都身披鱗甲,頭上長角,拖著尾巴,奇形怪狀。
幽獨見了他,揮手示意,手下眾人躍出水面,上岸把斂鋒圍了起來,長戟鐵矛紛紛指著他。
幽獨上前,手中鋼叉往地下一頓,伸手說道:“快把東西交出來。”
斂鋒道:“你的人抓走了我徒弟,你先放人。”
幽獨道:“先把東西交出來,否則的話,只好搜你身了!”
眾海族晃動武器,齜牙咧嘴,惡狠狠盯著斂鋒。
斂鋒笑道:“你們想自討苦處,那就來吧。”
幽獨怒斥一聲,手中鋼叉望空指去,一個丈許方圓的巨大水泡忽然冒出,朝斂鋒當頭罩來。
斂鋒似乎毫無防備,瞬時中招,被完全包裹。
幽獨大喜,打個呼哨,眾手下嘶吼著撲了上來。
卻聽斂鋒哈哈大笑道:“就這點伎倆嗎?”他雙劍不拔,只用劍鞘一分,巨大水泡啪的爆裂開來,水花四散。
眾海族大驚,卻還是依仗人多圍上,他們之中只有少數幾個練過內功,充其量也就在聚氣階段,哪能是斂鋒對手,被他隨意比劃打了個七零八落,之後用劍鞘一一點了這些人的xue位,讓他們一時不能動彈。
幽獨見勢不妙,掉頭往黃河中逃去,斂鋒縱身越過她頭頂擋住去路,幽獨抬起鋼叉刺來,斂鋒一劍把她鋼叉削成兩段。
幽獨恐懼著倒退,結結巴巴說道:“你,你想怎樣?”
斂鋒此時與她相距不到三尺,見她年紀頂多十八九歲,身上帶著海浪氣息,散發出異樣風情,雖非人族,卻也眼眸如星,容顏俏麗,兩頰邊各有數枚鱗片,項上明珠映照日光,斑斑點點耀人眼目。
斂鋒忽然起了頑童之心,望了望升起一杆子高的太陽,用劍指著她嚇唬道:“快讓人放了我徒弟,否則我就扯掉你衣服,颳去你身上鱗片,把你綁在石頭上,讓你在太陽底下暴曬。”邊說邊用劍尖在她胸前晃悠。
幽獨大皺眉頭,說道:“你們人類果然無恥之極,多少年來一直傷害我們族人,現在又偷了我們海中秘寶。哼!要殺就殺,我不怕你!”說著揚起頭,泫然欲泣,卻眼神堅定。
斂鋒尋思道:“山海圖一直在夏後氏手裡保管,副冊遺失也不過才一百多年,怎麼會成了海族的寶物呢?這中間的隱情恐怕只能問木壽星了。”於是對幽獨說道:“你讓人放了我徒弟,我就考慮還你寶物,如何?”
幽獨黯然嘆息道:“不是我不肯幫忙,實在是因為,剛才抓走那孩子的是夜叉族女王滾雷,夜叉族雖然名義上隸屬於我們海族,但滾雷這人素來驕傲自大,從來就瞧不起我,所以絕不會聽從我的命令。”
斂鋒大驚,手中寶劍跌落在地,說道:“夜叉族!就是傳說中的海中大妖,生吃活人的夜叉族?”
幽獨道:“滾雷這女人性情古怪,那孩子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有性命危險。”
斂鋒拾起劍來,上前一步問道:“什麼意思?”
幽獨囁嚅忸怩起來,低頭半晌無言。
斂鋒正要逼問,忽見南邊原野上塵頭大起,一彪兵馬蜂擁而來,旗幟鮮明,刀槍耀日,大概有三四百人,氣勢頗為雄壯。
他以為是幽獨的救兵到來,暗叫不妙,緊緊盯著她,等兵馬再靠近了些,才看清原來是斟尋城的旗號。
斂鋒琢磨著可能是寒浞在和有窮氏打仗,不願多生事端,還是趕緊去救回桃仁要緊,便對幽獨說道:“山海圖的事情牽扯很多,等我們弄清楚了會給你一個交代。你的手下們我只點了他們xue道,過兩個時辰自會解開。”
幽獨急問道:“你知道山海圖?”
斂鋒不答,徑自離去。
不料剛走出半裡地,就聽身後傳來慘呼之聲,回頭看時大吃一驚。
斟尋城計程車兵正在大肆殺戮,受難之人正是被他點倒在地的那一眾海族,他們不能行動,毫無還手之力,被對方士兵從遠處投擲長矛,一一插入腹中,瞬間死亡殆盡。
領兵的將軍哈哈大笑,引以為樂。
斂鋒沒想到寒浞的兵馬竟會毫無紀律,不問青紅皂白濫殺無辜,大怒同時也感歉疚,畢竟海族眾人之死也有他的責任。
幽獨的尖叫聲傳來,她遊入河中想要逃脫,卻被對方將軍指揮手下撒出大網撈了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