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是一條驚世龐然巨蛇,身軀數百丈,黑質白斑,頭部靛青,血舌如帶,背上無數凸起,正在丘陵之間蜿蜒遊動,所經之處飛沙走石,巨木斷裂,無數走獸從林中驚出,嘶嚎奔逃。
火姥姥道:“這是巴蛇,傳說它已被後羿殺死,竟然還活著!”
紅果瞪眼驚道:“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蛇!”
火姥姥道:“按說巴蛇生活在荊南,吞食大象為生,為何會沖過雲夢澤呢?”她遠望觀察,尋思計策,見前方又有一個山村,正是巴蛇必經之處,急道:“這怪物恐怕又要害人,咱們趕快去制止它。”
紅果怕道:“這麼大家夥,咱們怎麼對付它?”
火姥姥道:“巴蛇怕煙,過會咱倆合用火陣把它燻跑,你要幫我。”
紅果點頭答應。
前方村中已有鄉民發現異狀,紛紛叫喊奔逃。
兩人奔到山村之前,擋住巴蛇去路,火姥姥發出號令,對準它同時放火。
巴蛇聞到煙味立即轉向逃入南邊林中,火姥姥緊追過去,她天賦異稟,火花從她手中憑空冒出,連引燃之物都不需要,這就是上古大神祝融傳下來的法術。
紅果也凝神運氣,催動煙火,配合火姥姥的陣法,去包圍巴蛇,直到把它趕離居民住處,最終來到雲夢澤邊上。
紅果全力發功,真氣消耗過度,氣喘籲籲,支援不住。
火姥姥道:“好了,差不多了,咱們過去看看。”
兩人穿過煙霧,謹慎進入沼澤之中,火姥姥在身前施了一圈火焰壁障,用來防護周圍瘴氣。
前方樹木斷裂,一片狼藉,巴蛇的大腦袋如小山般趴在地下,巨大身軀大半陷入湖水中。
紅果道:“它死了嗎?”
火姥姥道:“應該是被煙燻暈了,小心點!”
紅果跑過去,盯著城牆般的蛇體仰頭而視,嘖嘖贊嘆。
忽見黑牆掀開,露出一個精光閃亮的大球,朝著她一閃一閃,就像個無底深淵,映出自己的影子。
紅果嚇得大驚退後,只聽一個聲音鳴響在耳邊:“你是誰,小丫頭?”
紅果慌道:“我,我叫紅果,你是誰?你在哪裡?”
那聲音又道:“我就在你面前。”
紅果又倒退數步,這才看清原來那個大球竟是巴蛇的眼睛,說道:“你就是巴蛇?你會說人話?”
巴蛇道:“對,我就是巴蛇,我不會說人話,現在只是把意念傳到你耳中而已。”
紅果正要再說,火姥姥已奔了過來,巴蛇盯著她瞧瞧,傳音道:“你是祝融族後人?放的火好厲害!咦?這裡好像是雲夢澤,我怎麼跑這來了?”
火姥姥道:“這話我們也正要問你,你為何要離開故鄉,來到北邊傷害生人?”
巴蛇眨著眼睛道:“不對不對!我只吃大象,怎麼會傷人?啊!我想起來了,我想起來了,不久前我的家鄉來了妖獸,是個洪荒異種,比我資格還老,我打不過它,被趕出了家園。可能是與它搏鬥時神志受傷,又或是被那妖獸的戾氣感染,所以才頭腦不清,亂跑亂竄,做了這些壞事。”
火姥姥道:“你說的那個妖獸是什麼模樣?”
巴蛇道:“是個九頭蛇怪,體型跟我差不多,不過實力更強,哦,好厲害!”
紅果聽它語音恐懼,腦中想象著兩個巨獸的驚世大戰,問道:“連你都害怕那個妖獸,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?”
火姥姥道:“是相柳。”
巴蛇道:“對,就是它,聽說早先已經被殺,不知為何又複活了,你們也知道?”
火姥姥道:“我們這次就是專門來收拾它的。”
巴蛇道:“原來是這樣,多謝你們救了我,免得我多殺無辜。不過現在我重傷未複,恐怕得修養好長時間,暫時幫不了你們。如果以後你們對付相柳時需要幫忙,千萬要來南邊的洞庭湖找我。”說罷掉頭沿著山嶺迤邐而去,大地轟鳴震顫,良久乃絕。
火姥姥與紅果站立原處,一直盯著這漆黑巨大的背影消失,才感嘆一番,再次啟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