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兩個孩子一邊爭吵一邊漸漸遠去,天奇長老會心一笑,回頭對贔屓道:“老家夥,你可越來越小孩子氣了,居然讓他們距離羽化堂禁區這麼近,萬一不慎闖入怎麼辦?”
贔屓怒道:“哼!憑他們這點實力就能闖進去?難道我是吃幹飯的?不信你現在闖闖看,看你這長老級別的人物能不能闖過我這一關,來啊!”
天奇長老不動。
贔屓接著道:“你們這些家夥,忘恩負義!小時候老纏著我給你們講故事,長大了當了長老了,就不理我了,讓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守在這荒山野嶺,你們忍心嗎?哼!剛才好不容易有倆不錯的小孩來和我說說話,你倒好!又給攆走了。喂!我說,你剛才怎麼能那樣嚇唬小孩子!別忘了你小時候也不咋地,臉上總掛著鼻涕,一受委屈就愛哭……”
天奇長老忽然插口道:“我今天來,主要是告訴你一件事,天麻死了。”
贔屓愕然而止,驚道:“啊!哦!怎麼回事?是誰幹的?誰有這種本事!”
天奇長老把在帝臺發生的事情一一說出,最後道:“盟主說天下又要大亂,你最近也警覺些。”
贔屓道:“難道說又要來一場曠世大戰?”
天奇長老道:“也許吧。我走了,盟裡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。”
贔屓道:“你小子也小心點。”
天奇長老點頭轉身離開,沿著山路緩緩踱步,琢磨一些事情。
夜風嗖嗖吹來,遍體生涼,一朵黑雲遮蔽了月色,只剩下遠處昏昧的燈光。
天奇長老轉向主路,準備回到自己的修行之所,忽然聞到一股極其細微的怪味,心頭一動,雙眼迅速掃視四周,喝道:“什麼人?出來!”
一個瘦長黑影從幾丈外的樹後緩緩飄出,姿勢詭異,恍如鬼魅,開口道:“不愧是天奇長老,我的斂魂術如此高深,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。哦!你現在應該已經升任大長老了吧,應該叫你天奇大長老才對。”
天奇長老道:“你居然能突破外層結界闖入,到底是何人?”
來人道:“你們最近整天談論我,見了面卻又不認得,這不是很好笑嗎?”月光此時正好照在他身上,清晰地看出形貌,身材瘦長,滿臉翠綠,一對大眼閃著紅光。
天奇長老大驚道:“你難道是,碧靈聖嬰?!”
來人哈哈大笑算作回答。
天奇長老道:“你故意放走松明,然後跟著他來到積石山,趁著結界開啟時潛了進來,我猜的不錯吧?”
碧靈聖嬰道:“不錯不錯,天奇長老果然聰明。不過當時在帝臺我原本是想把他們一網打盡的,後來松明逃走,我便臨時改變了計劃。”
天奇長老道:“相柳呢?”
碧靈聖嬰道:“你自身難保,還有閑心管其他事?”
天奇長老道:“你自稱聖嬰,說到底不過是邪魔外道罷了,今日既然主動送上門來,就別想再逃走。”
碧靈聖嬰嘿嘿冷笑,道:“我壓根就沒打算走,你哪來的自信,連天麻都不是我的對手,你又能如何?”
天奇長老道:“天麻兄是被相柳所害,就憑你能傷得了他?”
碧靈聖嬰道:“那就試試看吧。”說罷雙手一抬,無數扭曲怪狀植物立即從地下冒出,窸窣聲中,向天奇長老包圍過去,瞬間組成一個圓球,把他完全裹在了裡面。
天奇長老大喝一聲,圓球發出咔咔聲響,先是露出幾道亮光,跟著紛紛斷裂開來。
他沖開束縛後,右手上指,一道白光照耀天際,背上寶劍嗆啷一聲直飛上天,升到四五十丈高度時,劍尖倒轉朝下,對準碧靈聖嬰的方位,嗖嗖之聲不絕於耳,無數劍形光柱疾射而下,如同銀河星鬥漫天灑落。
碧靈聖嬰迅速躲避,身形極快,就像身後拖著一串連綿不絕的影子在移動,劍光在他周圍地面上打出一個個小坑。
他故示閑暇,邊跑邊喊:“劍雨流星,好……”話未說完,天奇長老已從不可思議的角度閃電般襲來,一掌正中他前胸。
咔嚓一聲,碧靈聖嬰如斷線紙鳶般淩空倒飛而出,撞在十幾丈外的一棵大樹上,樹幹承受不住沖力,轟然折斷。
天奇長老右手往上一招,寶劍從空中落回到他手裡,警戒著向碧靈聖嬰走去。
碧靈聖嬰咳嗽兩聲,搖晃著站起身來,道:“可惜,可惜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