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界之中,修為高深者都知道,人界的出入口在函谷,進谷便是人界,出谷便是鴻蒙。
但很少有人知道,函谷之所以稱之為函谷,取的是陰陽之意,陽者外顯世間,陰者內有乾坤。
外顯世間的,是一座天地大陣,名曰八門金鎖陣,八門者,為休門、生門、傷門、杜門、景門、死門、驚門、開門。
此陣方圓百萬,內蘊山川河流,鐘靈俊秀,卻鮮有人煙。
戰時,八門全開,轉陰陽,逆生死,是為人界的最後一道防線。
而平日裡則只開兩門,一為休門,一為景門,景門出,休門入。
此陣正中央處,一座大山,是為陣眼之所在,亦是人界的根本之所在,佔據此山,便相當於佔領了人界。
此山以“函”為名,扶搖百萬,山頂處方圓百裡,地勢平坦,青石鋪就,中央處一座青銅殿孤零零的立在那裡,除此外,別無他物。
這座青銅殿,便是人界接引殿的主體。
而函谷的入口,卻不在這青銅殿內,而在這函山之腳。
皇濮隨著鋼鏰走出了這青銅殿,鋼鏰片刻未曾停留,徑自帶著皇濮往山腳下而去。
當皇濮看到山腳下的那面上書“函谷”的石碑之時,便知道,終於到了傳說中的函谷了。
對這那面石碑,鋼鏰“汪汪”叫了兩聲,霎時間,那石碑散發出朦朧的光,輕柔的包裹住著一人一狗,隨後,光華一閃,一人一狗消失不見。
再出現時,已經到了函谷的入口,鋼鏰看了皇濮一眼,隨後撒歡似得跑進了山谷,再也不理會皇濮了。
皇濮在這谷口處駐足片刻,隨後彈衣正冠,面色肅穆,行規正矩的步入了山谷。
山谷內,小橋流水人家,清風扶柳遍花,行與其中,頓覺心曠神怡,循著谷中的那條小路行不多遠,一座玲瓏庭苑與花叢中若隱若現,門前一妙齡少女亭亭玉立,正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。
皇濮上前,抱拳深深一拜,口中恭敬的道:“晚輩皇濮,家師拓跋匹夫,拜見八師叔。”
那少女笑吟吟的問:“為何叫我為八師叔呢?”
皇濮答:“家師曾言,函谷內有八人,共結秦晉之好,金蘭之誼,家師行三,師娘行四。而除師娘外,唯有前輩一個女師叔,師叔行八,故稱八師叔。”
這女子便是天巧星程三娘了,程三娘看著眼前的這個滿頭白發,面容古樸,衣衫整齊的青年,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,暗想:三哥收的徒弟卻是非同凡響,不僅言語縝密,滴水不漏,且態度誠懇,不卑不亢。更秒的是,這娃娃的根基極為紮實,機緣一到,不出意料的話,又是一個證道渡七劫的主。
這般想著,程三娘繼續道:“如此說來,稱我為八師叔倒也恰當,說說吧,為什麼獨自前來,你師父呢?”
皇濮道:“師父尚有要事在身,故遣師侄前來,尋師娘求助。”
程三娘不明所以,便問道:“就憑你師父那憊懶的性子,能有什麼要緊事情?”
皇濮如實答道:“二師姐身受重傷,至今昏迷不醒,三師兄被賊人擄走,至今生死不明。”
程三娘聞言,頓時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,是以不再多言,只是說了句:“你師娘在前方第四座院子,你快去尋她吧。”
皇濮再次抱拳一拜,口中道:“多謝八師叔指路,師侄這便前去,改日再登門拜訪。”
程三娘揮了揮手,沒有接話,皇濮便拜別程三娘,向前走去。
看著皇濮的背影,程三娘喃喃的道:“誰這麼大的膽子,敢得罪三哥,活的不耐煩了嗎?”
皇濮沒有聽到程三孃的低語,此刻的他,滿門心思的只想早點見到師娘,是以雖然這一路上又見到了三座庭院,但見大門緊閉,便沒有前去登門拜訪,而是徑自來到了程三娘口中所說的第四座院子。
這院子沒有什麼出奇的,與桃花島中拓跋匹夫所居住的院子差不多。在桃花島的時候,師父的院子皇濮進出隨意,可在這裡,皇濮卻不敢,是以雖然院門大開,皇濮卻還是駐足門前,朗聲報道:“弟子皇濮,乃拓跋匹夫四弟子,今奉家師之命,特來拜見師娘,請師娘準見。”
說完話,俯身抱拳,靜立等待,不多,門內傳出一句充滿英氣的女聲:“進來吧。”
皇濮深吸口氣,邁步踏入了小院,環眼四顧,第一眼便看到了小院中有一石桌,桌上茶香馥郁,香氣渺渺,桌旁一男一女二人相對而坐。
女的絕世之姿,卻也英氣逼人,男的羽扇綸巾,飄飄然遺世獨立。
皇濮一眼便知,那女子便是自己的師娘天罡星林嵐,那男的必是自己的二師伯,天機星盧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