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頭沒想到洞玄境的茶茶竟敢獨自迎戰,卻沒有叫出自己的師父,剛想怒斥茶茶不自量力之時,卻陡然感受到了那把劍上傳來的殺意,以他如淵似海的修為,竟也有一絲發寒的感覺,由不得他不慎重對待。
茶茶不管其他,她只知道,止殺劍既然出鞘了,那麼,她就要殺人,不管對面站著的是誰。
茶茶消失了,天地間只留下了一抹血紅色的光,那抹光,帶著血腥味,帶著煞氣,帶著一往無前的決心,向老頭刺去。
老頭看著那抹光,端坐不動,雖神色不變,心裡卻凝重異常,忽的長發無風自動,眼中神光忽起,一把劍在瞳孔中慢慢放大,然後猛然沖出,直奔那抹光而去。
茶茶身形顯現,口噴鮮血,神色委頓,被胖子攙扶著不願倒下。
老頭看似紋絲不動,雙眼卻微不可見的一眨,直覺雙眼痛的厲害,一滴鮮血從眼角留下。
茶茶用身受重傷的代價,換來了老頭的一滴鮮血,看似微不足道,可考慮到境界的差異,足以驚世駭俗了。
拓跋匹夫旁邊的少女看著敗退的茶茶,面上的欣賞之色顯而易見,贊賞的對拓跋匹夫傳音道:“姐夫教的好徒弟啊。”
拓跋匹夫卻沒有理會她,看著茶茶身受重傷,心疼的不行,繼而暴怒,長身而起,對老頭大罵:“你個老東西,敢傷我徒弟,老子殺了你。”說話間,手中出現了一把竹木劍鞘,抬手就要去打殺那老頭。
拓跋匹夫還是沒有出手,因為拓拔槐阻止了他,拓拔槐的身影瞬間出現在茶茶的身邊,先是給茶茶餵了粒丹藥,繼而看向拓跋匹夫點了點頭。
拓跋匹夫氣沖沖的直接坐下了。
老頭心頭很詫異,難道剛才罵自己的才是茶茶的師父,可他明明是個普通人啊,竟敢如此的大放厥詞,老頭不由的怒起,多少年沒有被人指著鼻子罵了。
老頭雖然很生氣,此刻卻沒有時間去理會拓跋匹夫,因為他發現,一座山正向自己走來,他正在承受著無與倫比的壓力。
在老頭和拓拔槐的眼神交彙的剎那,兩人眼中的世界消散了,天地間獨留下一座巍峨高山,一把擎天巨劍。
拓拔槐的道,是山道,老頭的道,是劍道。
巨劍如龍,遨遊天地,直劈大山,山石崩裂,卻不傷根本,聳立大地,根深蒂固。
巨劍化漫天劍雨,狂轟亂炸,大山騰地而起,化身巨人,仰天咆哮,虎虎生威,於劍雨中縱橫捭闔,所向無敵。
劍雨間歇,重歸一劍,卻更加的巨大,接天連地,直劈石人,驚天動地。巨人攤開雙手,間不容發之際抓住劍柄,死死的掌控。
巨劍顫抖,拼盡全力的想要掙脫,卻被那巨人的另一隻手抓住劍尖,雙臂用力一彎,劍折。
拓拔槐衣衫破碎,嘴角溢血,卻堅定的站在那裡。老頭卻血染長衫,神色委頓,癱軟在地,雙目不可思議的看著拓拔槐。
茶茶看著拓拔槐,滿心歡喜。
胖子不明所以,卻能感受到師兄的強大,不明覺厲。
少女撫掌嘆曰:“此子,不可限量。”
拓跋匹夫笑答:“當然,也不看看誰教出來的。”
老頭最終沒死,不是因為拓拔匹夫等人的慈悲,而是因為茶茶說,老頭傷了他,她便要親自報仇,待他日得道,必會前往禦劍宗走一番。
老頭回到了禦劍宗,第一時間解散了整個宗門,因為他深知,以那人的殺性,等她來時,必是血流成河,雞犬不留,還不如趁早解散,還能留下道統。
至於他自己,只能悲催的等著那人的到來,生死有命,由不得他掙紮。
小店內發生的事情,除了當事人,沒有人知道,整個東來城,沒人有那個境界能感應到發生的一切。所以,並沒有掀起一絲的波瀾,至於城主青丘和四大家族一直在等的報複,註定是不會到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