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夜,茶茶使盡渾身解數,將谷主侍候的飄飄欲仙。事後,她對老者說,谷內的生活無疑是平安喜樂的,但是她每每想起谷外那些還在受苦受難的民眾,頓覺心如刀絞,食不知味,夜不能寐。所以她懇求谷主能讓她出去,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們,去懲罰那些需要懲罰的惡人。
面對如此悲天憫人的要求,谷主雖然心中十分的不捨,但是卻本能的答應了。
於是,茶茶走出了這座困了她九年的山谷。那年,她看起來是個十八九歲的妙齡女子,其實方才十六歲,十六歲的人兒,卻已經嘗遍了人世間的苦楚。
她的身影,開始在這山谷方圓千裡的範圍內時常出沒,救死扶傷,哪裡有需要幫助的人們,她就會出現在哪裡。那張魅惑眾人的面龐掛著溫馨的笑,讓所有見到她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産生好感。
那年,有一個小村莊山體崩塌,死傷慘重,人們被困在裡面上天無路,入地無門,只能等死。她出現了,那副嬌弱的身軀似乎蘊含著無窮的力量,背起那些受傷的人們,將他們送出了那裡,給了他們活下去的機會。連續十餘日的不眠不休,直至將裡面的一百多口人全部救了出去。
那年,有個鎮子發生了瘟疫,所有人都不敢進去,她毅然決然的揹著幾大包藥材走了進去。不顧生死,挨家挨戶的給那些患病的人們治療,一個月後,鎮子裡的瘟疫被治好了,她沒有接受人們的好意,笑了笑轉頭走了。
那年,有個區域兇獸橫行,人人自危,不敢出門。她出現了,一人一劍,縱橫來去,將那些兇獸殺了個幹幹淨淨,還給了那些人們一個朗朗乾坤。
那年,她路過一個小村莊,聽說村子裡的地主毫無人性,剝削村民,使得所有人食不果腹,衣不蔽體。她來到了地主家中,一夜之間地主家中空空如也,再也見不到一個人。
那年,她偶遇一個婦人,聽說她的丈夫拋棄妻子,娶了一個富家女,獨自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而對妻子兒女的死活不管不顧。她不遠千裡的找到了那個男人,將他帶走了。
那年,她找到了一個山賊窩,面對著那二百餘人,毫不退縮,血戰一夜,傷痕累累,卻終將那些山賊一網打盡。
那年,她聽說一個小宗門罔顧天倫,竟以活人之血修煉。她來到了那個小宗門,獨自一人橫掃,雖險些死去,卻終究將這個小宗門除名。
如此種種,不勝累舉。
那年,她的名字傳遍了這方圓千裡,被人們尊稱“活菩薩。”
那年,她十七歲。
那年,她自悟騰雲之術,始可飛行天地,禦劍而行,又比尋常騰雲之術快了不知凡幾,日行萬裡,等閑事耳。於是她活動的範圍越加的廣了。
這一年多,她救的人多不勝數,她抓的人也不少,對於這些人,她沒有殺過一人,一如當年闖入她家的那兩人般,有法力的先廢去全身的法力,然後把所有人的手腳筋挑斷,然後帶回山谷,關進悔過院。
每次她帶人回到山谷,都會誠懇的請求谷內的人們一定要多多的幫助那些罪人贖罪,爭取讓他們早日如自己這般懺悔頓悟,重新做人。
谷內的人們帶著最崇高的敬意,真切的許諾自己一定會拼盡全力的去做這件事情。
人們欣然的前往悔過院,把這種行為視作自己的榮耀,渾然不覺悔過院裡的人數劇增,死亡的人數漸漸的趕不上人數增加的速度。
那天,拓拔槐攔住了她的去路,問她: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?”
她看著眼前的他,這個自從自己離開這個山谷,就一直暗中跟隨她的青年,這一年多來,每次自己遇到生死危機,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要死了的時候,他總會突然的出現,然後一拳將對手打倒,再然後消失無影。
一年多來,二人於生死之間數次見面,卻一句話都未曾說過,如今,他竟然攔住了自己的去路,看來他是忍不住了。她看著他,笑著說:“谷內的人們不都是這麼做的嗎?”
“他們是他們,你是你。你不應該這麼做。”
“我做錯了嗎?”
“我不知道,可我不希望你繼續這麼做。”
“我如果不做,自然還會有別的人去做。如果你能讓所有人都不再那麼做,那我自然會停手。”
拓拔槐不語,痛苦的搖了搖頭。
茶茶不再理會自己的大師兄,繞過他徑自走了。留下他在哪裡呆立不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