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誠心誠意地說，“我一定牢牢記住您的話。以後在工作中注意和群眾打成一片，堅持和勞動人民一條心，踏踏實實進行思想改造，挖掘自己的靈魂深處。”
“挖掘自己的靈魂深處？”姬聖典笑眯眯地道，“這倒是說到點子上了，也是我讓你體驗人生的真意。”
姬傲劍也欣喜地點頭。
“先別忙著高興，你知道怎麼個挖掘法嗎？”
姬傲劍差點脫口而出，不就是要真正做到和人民群眾的平等嗎？但是忽然注意到了三姐的神秘笑容，心裡不由打了個突，看來這種說法她多半有著一些“新解”，還是不能冒失的回答。
於是老老實實地說道，“不知道，請三姐賜教。”
姬聖典道，“你剛才說了關於平等的一番感悟，對露娜的遭遇想必是感同身受了？”
“那是當然啊，這本來就是我經歷的嘛。”
姬聖典搖頭，“不，那不是你。”
姬傲劍一愣，“怎麼不是我？”
“那是露娜經歷的，不是你。”姬聖典道，“而現下在我面前的人，並不是露娜。”
姬傲劍突然恍然，“對，這是露娜的經歷。”
“既然這是露娜的經歷，而你又是感同身受，這是怎麼回事呢？”
“露娜的經歷，我都看在眼裡，記在心上了。”姬傲劍有點明白三姐的意思，“我在作為露娜的這些日子裡，自己好像變成了兩個‘我’。一個‘我’正在切身受到僱主和社會的種種不公待遇，充滿了負面情緒，而另一個‘我’彷彿在冷眼旁觀，觀察並記錄著露娜所有的舉動思想。”
“哦，這樣說就有些道理了。”姬聖典接著問道，“那這兩個‘我’，分別是誰呢？”
“前一個‘我’自然就是露娜了，後一個‘我’是原來的我。”
姬聖典道，“你是想說，前一個‘我’是露娜，後一個‘我’是小劍？”
姬傲劍點頭，“是啊。”
“錯了。”
姬傲劍愕然，“怎麼錯了？”
“前一個‘我’是露娜沒錯，後一個‘我’並不是小劍。”
“這不可能啊。”姬傲劍不解地說，“我本來是小劍，最近在扮演露娜，所以只有兩個‘我’。要是那個‘我’既不是露娜，也不是小劍，那還能是誰？”
“這麼說吧，那個‘我’一直都存在，當你是露娜的時候，它也在，當你是小劍的時候，它也在。”
姬聖典說道，“只不過，你已經習慣了自己是小劍了，當你是小劍的時候，你就不容易發現這個‘我’的存在，當你是露娜的時候，因為並不完全適應這個身份，你就比較容易發現這個‘我’的存在。”
姬傲劍簡直要被說暈了，“三姐，這個‘我’究竟是誰啊？”
“真的還不明白嗎？”姬聖典嘆了口氣，“不管是露娜，還是小劍，你都始終會有一個‘我’在冷眼旁觀，忠實地記錄著你作為露娜或是小劍的所思所想，所舉所動。”
“等等，我有點感覺了。”姬傲劍皺眉思索了好一會兒，慢慢說道，“三姐，當我對自己的行為進行反思，對自己的內心進行剖析的時候，就有一種從旁觀者的角度審視自己的感覺，現在想來，好像確實是另有一個‘我’在天空中高高地俯視自己，把自己察看得一清二楚，一點不漏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