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根本不必使用兵刃,根本不必借用石像,在自己出刀最盛的時候,就能正面殺了自己。
為什麼,僅僅兩年時間,這家夥在武道上就能走到這個地步?
她咬牙問道,“你現在究竟是什麼修為了,難道是至聖?”
姬傲劍不明白這個概念,“至聖莫非是指先天大宗師?我還不是。”
“先父就是至聖。”
唔,東瀛武學的標準有點低啊,六合在心就是至聖了。
姬傲劍點點頭,“雖然功力不足,但我想應該已經到了與你父親同等的心神境界。”
長刀脫手,天道泉頹然跪倒在了雪地上,放聲痛哭起來。
她的心中已經不是茫然,不是沮喪,而是徹底的絕望。
為什麼,這個邪惡得如同魔鬼一樣的少年,竟然能夠在武道上得到上天如此的垂青?
姬傲劍見她如此摸樣,嘆了一聲,“天道小姐,你不必這樣,其實你仔細想想,我們之間並沒有那麼大的仇恨。”
天道泉怒聲道,“你說什麼?”
姬傲劍說,“你未婚夫也好,你父親也好,都是主動到明國來找我家的麻煩,可不是我去東瀛惹他們,對不對?”
天道泉重重哼了一聲。
“他們兩人既非為了武道,也不是本有宿仇,而是與大明衛聯手來對付我家,所以我們兩方之間只是政治鬥爭,對不對?”
“政治鬥爭?”
“你們日本大名之間互相攻殺,就是政治鬥爭。”姬傲劍說,“我可沒聽說過失敗者的妻女有什麼要複仇的義務,對不對?”
“因為她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。”天道泉怒道,“我習了武道,已是武士,怎能不為先父亡夫報仇!”
“那你剛才為什麼不斬了攔路的石像!”姬傲劍大喝,“以你的畏縮之心,你根本不配說報仇這兩個字!”
天道泉顫抖著,忽然一把又抓起長刀,站了起來,“不準你侮辱我!”
“你想怎樣,難不成還要挑戰我第二次?”姬傲劍冷冷道,“你既不是真心報仇,又是我的手下敗將,如此糾纏不清,還有沒有一點戰敗者的自覺?”
天道泉腦中轟然一響:沒錯,自己的確已經戰敗,沒有再次挑戰的資格,也沒有任何勝利的希望。更何況,自己的複仇之心,似乎真的也沒有放在第一位,那就是沒有了挑戰的立場。
按照東瀛的規矩,在這種情況下,失敗者只有兩條路,要麼自裁,要麼投降。
雪地之上,白衣女子忽然雙手舉刀,恭恭敬敬地跪拜下去,“主人!”
姬傲劍一愣,都說東瀛人的民族性格是喜歡臣服打敗自己的強者,原來這是真的。
“等等,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”
天道泉面色一僵,“你的意思是要我切腹?”
姬傲劍想起當年在醉花閣大獲全勝後,七姐很幹脆地拒絕了一眾東瀛武士的投降,那群東瀛人隨之也很幹脆地自我了斷。
“算了,不是要你切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