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由於疏鬆多孔的質地,所以極為容易傳遞擴大音波。
上島的這些海盜由於之前的長途奔行,消耗了大量體力,陷入麻痺狀態後也持續了更長的時間。當他們的手足終於恢複了知覺之後,又頓時覺得身體的疲勞感也大幅增強。
還沒等他們重整陣腳,“嗡”地一聲,又是一次音波回蕩在空氣中。
海盜們在身體暫時癱瘓的狀態之中,又眼睜睜地看到白光射出,看到了幾名同伴變成了無人屍體,心底裡泛起了無限的絕望。
白衣女子退回石像群中,微微喘息,頭上泛起了一層汗水,似乎也不好過。
雖然她每次似乎只是石像上敲擊了一下,但其實卻是一組高速擊打,形成了一道超低聲波的頻率,因此才能對正常人體産生殺傷力。
而要發出引動整個石像群的次聲波回震,對她來說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。
不過,外面的海盜已經放棄了一切希望,在手腳再次能夠動彈之後,立刻用上最後的力氣,遠遠逃開。
否則豈不是要被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把大夥殺幹淨?
奔到海岸的沙灘,手忙腳亂地爬上幾只小船,在海水中劃行了一段距離之後,他們的心中才總算稍稍有了一些安全感。
但是被一個女人逼得如此狼狽,可真是恥辱啊。
回頭望了島上一眼,有人惱羞成怒地說,“我們到黑珍珠號上搬火炮下來,把那些石像全部轟爛,大爺我就不信殺不了那個女人。”
“你以為船長會同意?把石像打壞了,恐怕寶藏也沒有了。”
“這時候船長說不定已經把那個女人推倒了,寶藏也拿到了,可惜沒我們的份了。”
“你以為贏的人一定是船長?他什麼武器都沒帶,說不定反而被那個女人殺了。”
“笨蛋,你怎麼能希望船長輸,他要是死了,誰來給我們指路?”
一群人連連點點頭,“對對,船長一定是不能輸的,我們還要靠他航行。”
但是大家突然又集體沉默下來,剛才那個女人留下的恐怖印象實在太深了,真是很難推測船長和她鬥起來啊,究竟誰輸誰贏。
“其實沒關系的,”有一個海盜冷不防說道,“說不定那個女人也會認路,我感覺,她和船長好像是一類人。”
“不錯,你說的有道理!”哈羅德摸著下巴,“這麼著吧,要是船長活著回來,他還是船長。要是那個女人活著出來,我們就認她當船長。”
“對對!”
大家不由都鬆了口氣。這樣看來,不管船長和那女人鬥起來是什麼結果,對黑珍珠號來說都不算太壞,除非他們兩個同歸於盡。
“但我還是希望船長回來,他能和我們交流。而那個女人聽不懂我們的語言,說不定我們向她投降,她都不能理解。”
“這當然,相熟的更方便。”
……
姬傲劍站在石像頂上,一直俯視著下面的白衣女子。
被人從高處往下看的感覺當然很不舒服,冷硬的聲音響起,“你還不下來?”
“我是給你時間,等你恢複體力。”
姬傲劍從石像的紅帽子上躍身而下,足尖依次點過半身石像的肩頭、手臂,輕輕落到了地面。
“天道小姐,還是八雲夫人?又見面了。”
眼前這個年輕女子,兩年前曾隨著東瀛劍聖去得勝樓挑戰姬家。
姬傲劍事後看過東瀛來人的資料,知道她是天道勝的獨女天道泉,也是八雲井的未婚妻。如果她以八雲少君的未亡人自居,那就該稱為八雲泉。
白衣女子冷哼,“我現下只是個武人,繼承的是天道紫府流的武道。”
她的漢語說得頗為流利,但畢竟有些生硬,加之她的語氣本就冷峻,聽起來就格外鏗鏘。
姬傲劍點頭,“很好,很好,看到故人之後在茁壯成長,我很欣慰。”
天道泉眼中爆出寒光,厲喝,“你說什麼?”
“當年你的父親硬要向我挑戰,那就是把我看成了同等的對手。”姬傲劍若無其事地說,“我們武人之間,雖然難免有些私仇,卻也是武道上的相知。所以我一看到你,想起是故人之女,就不禁心生喜悅。喔,說起來,我應該喊你一聲賢侄女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