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口中喝道,“姬公子,你現下可以來搭上一根手指。”
姬傲劍見周佳如同平坐在一張不存在的凳椅上,笑了一笑,一瘸一拐走到他面前,緩緩地伸出右手食指。
周佳並非粗魯之輩,雖然答應了一指定輸贏,但也始終提防姬傲劍是故意創造機會偷襲自己。在他伸出手指之後,全身都已高度戒備,如是發現不對,立刻就要迅猛反擊。
這根指頭慢慢地落下,沒有發生任何異常變化,抵在了周佳的額頭。
姬傲劍道,“周兄,你可以起來了。”
周佳噴出一口冷笑,雙足一彈,胯上之力急沖而上,全身整勁就要彙集,隨後就會爆發出拔山扛鼎的力道,將眼前的這個狂妄小子,像蒼蠅一樣遠遠彈飛。
但這股強猛無比的勁道沖到了腰間,突然像是完全沒有了去路,陡然消失不見。
周佳心頭一驚,趕緊再次運勁,但勁道到了腰間之後,再次沒有去向,又是用不上力。
圍觀的數千人眾,只見小武神一次又一次腿胯發勁,腳下踩得喀拉喀拉直響,雙足在石板上已不是陷入了半寸,簡直都有了半尺。
但他始終站不起身,越是把腳下踩得稀爛,反而下沉越深,倒像是被姬傲劍的一根指頭按得緩緩入地。
周佳陡然狂吼,“怎麼可能。你究竟使用了什麼妖法?”
他這一記吼聲發出了悽厲的猿嘯之音,如同兇猿鬧世,含有強大的震懾之力。足以讓虎狼聽到都為之驚悚。
姬傲劍心境如山嶽般巋然不動,一根指頭牢牢按住了他,笑道,“周兄,你還不認輸麼?”
周佳全身搖晃不止,已經把雙腳踩得深陷地下,蓋住了自己的腳面。也還是不能發力站起。
陡然間,他全身恢複了平靜,嘆息道。“這一場,是周某認輸了。”
姬傲劍笑了一笑,撤回了手指。
全場之人驚訝得說不出話,對剛才那一幕都覺得不可思議。甚至不由浮起疑雲:這不會。是事先演好的一場戲吧?
突然之間,衛空城大喝道,“姬小子,你又在當眾舞弊!”
姬傲劍翻眼,就算你的漿糊腦子想不明白,當這是舞弊,加個“又”字是怎麼回事?
他也不多說,只是對衛空城勾了勾手指。
衛空城一愣。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姬傲劍道,“衛大人。你既然說我舞弊,那就請你下場,看我一根指頭能不能壓住你。”
衛空城聽了,心頭不由猛地一跳,難道剛才那不是演戲,這小子是真的把兇猿一般的小武神壓住了?
再一看周佳,他的視線也正好望過來,目光都是幸災樂禍的眼神。
姬墨璃雙眉一豎,“衛大人,你說話是放屁不成,既然汙衊我家兄弟是作弊,怎麼不敢下場驗證?你要是不下場,那剛才怎麼拉出來的,你就怎麼吃回去!”
全場聽了一片嘩然,這七公子的言辭之損,也太犀利了吧?
衛空城聽了這番話,立時氣得滿臉發紫,眾目睽睽之下,如何還能忍得下去,口中立刻大喝,“我這就過來揭穿真相!”
他心中發狠道,我偏偏就不信邪!
金亭林看了直是嘆氣:衛大人,你這一下去,就再也站不起來了。
人坐著的時候想要站起來,重心必須在身體前面。而被按住額頭的時候,重心從身體前面轉移到了身體後面,無論有多大的力量也站不起來。武林高手站樁,如同懸空坐下,被人指住額上,自然也起不來。
這和力道大小無關,而是違反了天地之間的一種“至理”。就好像一個人力氣再大,他也不能拔著自己的頭發,把自己提在空中。
對姬傲劍來說,這不過是從後世看到的一個科普小常識。
衛空城雖是宗師高人,但他不是神仙,當然不能打破自然規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