磨墨嗎?
沈魚忽略外面的聲音,轉身走到他身旁,開始磨墨。
但這時,一道熟悉的吼叫聲緊接著響起,打斷了她的動作。
沈魚抬腳走了出去,看到了幾天不見的男孩。
他被繩子綁住,丟在地上,旁邊圍著一隊守衛。
王亦清來不及拉住她,蹙著眉看著她走了出去。
沈魚跑了過去,看著男孩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,瞳孔緊縮,抬起手道:“別傷害他。”
圍在旁邊的守衛沒動,目光皆看向站在門口的王亦清身上,等待他的命令。
男孩感覺到她的靠近,拼命掙扎起來,滿是汙泥的臉看不清樣子,卻能看到那雙發亮的瞳仁,緊緊注視著她。
他想殺了王亦清,沈魚要是讓他們放了他,他肯定不會放過王亦清。
沈魚對他心存感激,那天不是他救了她,可能她就被飲血的男子殺了。
還有在山洞裡的那些烤肉,都是維持她活下去的食物。
如今看到他這般,沈魚無法袖手旁觀。
她蹲下來,與他雙瞳對視,指著王亦清,懇求他道:“如果你以後能不傷害他,我就讓他們放你走。”
男孩一瞬間齜牙咧嘴,泛著殺意的黑瞳是對著王亦清的方向。
王亦清蒼白的面色染上一絲陰沉,偏深的眼眸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男孩,仔細看眼底深處閃過與男孩不相上下的殺氣。
他抬起手,聲音不像以往那般虛弱,透著不易察覺的駭然氣勢:“把他關起來。”
守衛們得令,拖著地上的男孩就走。
男孩也沒有再掙扎,定定的凝望著她,直至消失在轉角處。
沈魚怔在原地,轉身看向王亦清。
王亦清淡笑,對她伸出手,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光輝下泛著白瓷般的光澤。
細長的眼簾半闔,帶著笑意的眼眸溫柔綣繾。
“小魚。”
沈魚忽然覺得眼前的清俊青年很陌生,也只是一瞬間的感覺,她抿了抿唇角,抬腳走了過去握住他的手。
“少爺,要把那個雜碎殺了嗎?”
下人跪在王亦清面前,恭敬的問。
王亦清望著桌面上的那副墨畫,眼皮半垂,眉梢染上令人寒慄的森冷,慢條斯理的拎起那副墨畫,嗓音平靜的道:“關著便是。”
小魚很在意他呢,還不能殺了。
那幅畫上是沈魚的模樣,她雙手背在身後,歪著腦袋燦爛的笑著,笑容是他見過的最好看最清澈的。
他並不想讓她露出悲傷的神色。
深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