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魚愣了愣,沒反應過來。
那個站起來的黑衣人扯著嘴角笑了笑,抬腳踩在季以鳴的身上,嗤笑一聲:“打啊!站起來跟我打啊!廢物!媽的,老子會敗在你手裡嗎?老子現在就殺了你,再把你女人幹了。”
說著就要再給他幾棍了結。
鐵棍還未揮下,就停在空中。
沈魚一棍打在他的肩膀上,這具身體太矮了,只能夠到那人的肩膀。
黑衣人見狀往後退了退,看清人是她後,眼裡的警惕少了幾分,譏諷更甚:“怎麼?就你也想跟我打?”
沈魚舔了舔唇角,握著不稱手的鐵棍,舒展了一下胳膊,也沒跟他廢話,大步往他走去。
黑衣人愣了一瞬,立馬揮動鐵棍,卻被沈魚輕易的躲開。
沈魚一腳踢在他下檔,待他彎下身之際,一棍子揮在他腦門上。
一棍一棍落下,沈魚抹了抹臉頰濺到的血,冷眸掃了一眼地上失去氣息的人,站起身。
她就只是想踩他一腳而已。
走到季以鳴身旁蹲下,她伸手想拖他起來的時候,就與他沒了墨鏡的雙瞳對上。
那雙異瞳失去了光芒,空洞昏沉,如水墨畫般的眉頭緊蹙,嗓音如磨砂紙般沙啞:“到底...到底哪個是你?”
是第一次見面緊張朋友驚慌害怕的她,還是那天跌落在地上無助茫然的她,還是因為跟蹤他被他抓到眼神飄忽慌亂的她,還是每晚認真的寫著日記的她,還是現在輕鬆把一個人高馬大黑衣人打死的她?
沈魚俯下身,認真的望著他那雙極為漂亮的異瞳,彎了彎唇角吻在他的眼角,輕聲道:“就是單純喜歡你的我。”
季以鳴意識越來越模糊,握著她的手慢慢收緊。
就這樣一輩子握著就好了,他一定會永遠對她好的。
季以鳴似乎從他生下來開始,就被人叫做怪物。
就連生下他的媽媽也從來沒有抱過他。
他的哥哥姐姐也討厭他的眼睛,經常對他說的一句話,就是他這種怪物不配活在這個世界。
記得很清楚那一次,他們把他拉到後花園裡,按在花壇上,使勁的扒拉著他的眼睛。
那把刀離他眼睛越來越近,他害怕的掙扎,眼淚不斷的從眼角滾落,扯著嗓子尖叫出聲。
吸引了逛花園的母親過來。
那些人看到人過來都跑了,還只有五歲的季以鳴哭成了淚人,跑到母親的身旁,想抱她。
母親一把推開了他,眼裡盡是厭惡。
說了一句什麼話呢?他記得是,“離我遠點,怪物。”
怪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