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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舒醒來的時候,已是深夜。
眼前是他的房間。
手背輸著『液』,窗戶拉上了窗簾,昏暗的燈光映在被單上,映在他蒼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背上,青『色』的血管清晰可見。
他稍微一動,四肢百骸都跟著震顫的疼痛。
發病後的疼痛,他已經習慣了。
想到最後看到的那一幕,唐舒摁著床頭鈴,喚來父親母親。
首領自然是不會讓他見封陵了。
封陵正鎖在地下黑屋裡,接受他的懲罰。
唐舒不管是哭還是鬧都無法動搖父親的意思,最後絕食了三,連輸『液』也不輸了,才讓父親妥協。
當看到狼狽憔悴的封陵時,唐舒心口酸澀的悶疼,絞著手指,想一大堆的話卻卡在喉嚨眼裡,磕磕巴巴的只了三個字。
對不起。
封陵端著飯盤,走到床旁的櫃子放下,支起擔架,放到他面前,垂著頭,道:“門主,用餐吧。”
唐舒看著他越發疏遠的態度,心裡更不是滋味,咬咬牙道:“你在怪我嗎?”
“沒有的,門主。”封陵還是未抬頭,聲音微顫,緩了許久才道:“只是門主,以後不要用絕食來威脅領主了。”
唐舒鬆口氣,笑著接過他手裡的勺子,點頭:“我知道啦,你吃了嗎?”
封陵:“吃了。”
唐舒嗯了一聲,吃了兩口粥道:“你受得傷上了『藥』嗎?”
封陵:“上了,門主。”
“你騙我。”他不相信的放下勺子,側著身去看他身後,伸手想掀開衣服。
封陵反應劇烈的站起身,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道:“門主你先休息,有什麼事喚我。”著他轉身出了房間。
唐舒眼睛睜大,茫然的眨了眨。
他只是想看一下而已.....
從那後,父親更加限制了他的行動,別墅外也多了不少人,防止他又像上次那樣跑出去。
唐舒倒覺得無所謂了,能出去一次看看外面,他已經很開心了,就算現在死了,他也不會有任何遺憾。
每的日子除了鋼琴就是看書,對於他來並不枯燥。
但過了僅僅一年時間,家族突發叛『亂』,他的六叔帶著妖獸將他父親殺死在路上,而他的母親也在回來的途中死在妖獸的手裡。
身在房間裡的唐舒從管家嘴裡知道了這個訊息後,閉上眼睛便暈了過去。
再次醒來時,唐舒便失去了一切對於父親與母親的記憶,記憶裡只剩下了封陵。
封陵將叛『亂』的人都殺了,他成了家族裡的大祭司,唐舒唯一的大祭司。
不再限制唐舒的行動,但每次他出去,封陵都會陪在他身邊。
隨著時間的流逝,唐舒的身體每況愈下,躺在床上連動都動不了。
後來封陵抓了人類,從一個到兩個,最後到數百個,用禁術給他續命。
唐舒不知道,他真的以為是他慢慢好了。
封陵告訴他,找到能讓他體內的一半人類血緣消除的方法。
那晚他發現了不對之處,偷偷跟著一個下人去霖下室裡,看到了那一幕。
那麼多人類....都會因他而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