滄魚眼睛再次睜開一條縫,撞上那雙黑沉沉的瞳眸,眸底的神『色』被黑霧遮住,看不真牽
滄魚閉緊眼睛,只覺臉『色』發燙,還好她黑黝黝的面板,看不出紅暈。
餵了幾次,碗裡的『藥』水喂完了,他後退鬆開了她。
端著『藥』碗起身離開。
床上的滄魚睜開眼睛,在空『蕩』『蕩』的房間看了一圈,點零嘴唇,那種心悸的感覺揮之不去,心尖上的湖水仿若拋入一個巨石,泛起的漣漪如海浪般嘩嘩的響。
養病養了五六,滄魚期間偷偷跑到河塘裡躺著,相比於人間的『藥』,水更能把她身上的傷痕治療好。
這也不是什麼重傷,看起來可怕,其實也就是皮外傷。
養一就能好的,滄魚拖了五六。
因為躺在床上喝『藥』,能和塵澤親親。
從床上下來,滄魚一出門就撞見往這裡來的塵澤,塵澤也看到了她,大步走了過來。
滄魚站著沒動,眼睛發亮的望著他。
塵澤牽著她的手就要往屋裡走,滄魚沒動,搖頭道:“我已經好了,不想待在屋子裡。”
著,她捏了捏他的手,往外拉,“我們去那裡玩。”
她的那裡是後花園的大樹上,寒冬降臨,昨晚下了雪,早上起來屋外一片白,院子像是蓋上了一層雪白的被子。
塵澤從屋裡拿了件白絨披風蓋在她的身上,:“老實點。”
滄魚一點也不冷,她是鮫人感覺不到冷的,還是任由披風蓋在身上,牽著他的手往雪地裡走。
一個一個腳印出現在他們身後,滄魚推開他的手,跳到樹枝上坐下,雙腿在空中搖擺。
可能是在海底待久了,來到陸地,就喜歡坐在高處。
塵澤愣怔的注視著她,手指捏在手心裡,壓制住心裡翻湧的執念。
執念一旦出現,壓制只會越深,他不知道十年前坐著礁石上,她對自己的那句話衝擊力會有多大。
變成人魚跟她永遠在一起。
原來她也是這樣想的,她想跟她在一起,她喜歡他。
塵澤至出生開始,就備受矚目,但從他的母親也就是陳妃被陷害至死在冷宮裡的那一刻起,他就一定會死。
皇后將他拋入北海,他那時候只有十四歲,整個身體都綁在那筐簍裡,無法掙脫,冰冷的海水將他淹沒,耳邊轟隆隆的直響,氧氣從口鼻一點一點消失。
他並不怕死,所以在沉入海底的時候,掙扎都沒有掙扎一下。
連自己都想死,還有什麼能救他的。
但當筐簍被一股力量托起,直到所有氧氣迴歸,他抬起頭,似乎眼睛並沒有瞎,他看到了一雙眼睛。
就算是頭頂漫的繁星,也不及她那眼眸的一分好看。
他想著,如果能再看到她一眼,就算是死,也願意。
思緒到此為止,樹枝上的滄魚『揉』了個雪球砸在他的臉上。
塵澤愣了一下,隨即笑了起來,挺拔的身體站落在雪地中,墨髮垂肩,襯得清雋的面容愈發俊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