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越下越大,砸在身上有些疼,李魚跑到不遠處的屋子旁,剛要進去,就看到坐在門口的凳子上,將頭埋在膝蓋裡的少年,落寞的身影在雨霧裡彷彿與世隔絕,大豆般的雨滴砸在他的身上,溼透了渾身也並不在意。
李魚一步一步走過去,喚道:“嚴炎。”
少年身體動了動,頭緩緩從膝蓋裡抬了起來,當看到同樣溼透的女孩時,赤紅的雙目微怔,裡面漫出來的悲傷與絕望好似蜷縮起來的狗般。
李魚還想什麼,就看到少年猛地站了起來,往屋內跑去,木門哐的一聲關上,似岌岌可危的房子都跟著顫抖了一下。
“嚴炎……”李魚跑到門前,拍了拍門,道:“你怎麼了?”
嚴炎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,透著沙啞與顫抖,“你回去吧。”你病還沒好,不能淋雨的。
李魚:“我想陪著你。”
“我讓你滾你沒聽到嗎?李魚!”帶著怒氣的吼聲透過門刺入李魚的耳裡。
李魚抹了抹臉上的雨水,聲音平靜,並沒有受到少年話的影響,“我沒聽到,我只聽到了你讓我留下來。”
話落,兩人都沒有話,安安靜靜的,聽著耳邊淋淋瀝瀝的雨聲,許久,門從裡面開啟了。
嚴炎一把把女孩拉了進來,李魚還未反應過來,一條大『毛』巾就蓋住了她的頭。
頭髮被人粗魯的擦拭,李魚呲牙喊道,“疼。”
嚴炎冷笑一聲,“疼就回去,沒事來這裡幹什麼,也不知道帶把傘。”話雖如此,少年手下的力度卻減輕了不少。
李魚坐在椅子上,眼睛從『毛』巾的下看著房間的一切,很簡陋,除了桌椅以外,什麼也沒有,牆上卻貼著一張照片,她坐著看不到。
“嚴炎,你怎麼了?”李魚還是忍不住想問,她從沒見過少年會『露』出那樣的眼神,想一想就心澀生生的疼。
嚴炎停下擦頭髮的動作,語氣平靜的可怕,似在無關緊要的事:“我媽媽死了,前死的,就死在一家診所裡,我去的時候,我那個爸爸連安葬她的功夫都沒有,草草找了個墳就埋了。”
李魚聽得心刺痛,突兀抓住少年的手,抬起眸子對上那雙還未來得及收起悲贍眼睛,道:“阿姨一定去上了,上很幸福的,我爸爸也在上,我媽媽爸爸過得很幸福。”
嚴炎眼底一片青『色』,他已經兩兩夜沒睡覺了,眼眶忽然通紅,被抓住的手軟軟的,卻好似透著力量,輕易的安撫了他藏在暗處冰冷的心。
“嚴炎,我想洗澡,好冷。”李魚哆嗦了一下,吸了吸鼻子道。
這話打斷了嚴炎的思緒,收回擦頭的手,沉聲道:“要洗回家洗。”
李魚打了一個噴嚏,擦了擦鼻子道:“可是我好冷。”
他可不是什麼好人,這房子裡就只有他們兩人,嚴炎撇頭冷哼:“你就不怕我對你……”
“你快去燒水吧,我真的好冷。”李魚冷得都不耐煩了,推了推他大聲道。
嚴炎被推的一愣,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對他,這呆子真是找死!
看著不情不願往廁所走去的嚴炎,李魚拿下頭上的『毛』巾,嘴角彎了彎,低笑出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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