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曉掏出錢包,手邊有東西掉落而下,她掃了眼,是個類似於黑色晶片的玩意。路曉付了車費,沒時間仔細看那東西,後視鏡內,眼看淩安南大步走近了,她隨手將小卡塞進錢包,抬腿邁下了出租。
淩安南防著她跑,緊抿著唇也不言語,連拉帶扯將她塞進跑車內。
直到車門被兇猛地拉上,跑車重新在大路上疾馳,淩安南才還魂般開口道:“你剛才說的話,再說一遍。”
“你沒聽清嗎?”路曉擰眉看向窗外。
看來,他是真沒聽錯。
淩安南也不知是激動還是怎麼,握緊方向盤的手臂凸起青筋。路曉側目看他眼,又挪開視線,她搞不懂,他既然有了其他更好的選擇,又何必不放過她。
也許,是由愛生恨了。
“淩安南,你別鬧了,我們已經開始各自的生活,這樣就很好。”
這話顯然刺激了他:“剛才那男的,就是你新的生活?”
路曉沒有回答,頓了頓,只說:“我總要出去走走。”
空氣凝滯了下,而後,是車速驟然提升,他們與周圍的一輛輛車拉開驚人而可怖的距離。這是他被激怒的表現,路曉沒再開口,握著皮包的雙手,忽然一隻手腕無聲地挨向門把。
淩安南怒火中燒,並未意識到她的小動作,跑車筆直地沖向望不到邊際的前方。那個盡頭,彷彿也是他們的盡頭,他們之間僅存的那樣零星丁點的紐帶,似乎也要被扯斷了。
淩安南抿緊唇,面部陰駭逼人,路曉一語不發在副駕駛坐著。已經連呼吸同一片空氣都是奢求,還有什麼可執迷不悟的?她想不通,誰也想不通。
路曉看著窗外街景漸漸轉變,她隱約猜到了後面會發生的事,她面不改色地推下車門:“我要下車。”
淩安南視若罔聞,將車開上去半島別墅的路。
路曉心情複雜,有些事,到最後還是不得不面對,可即便曾經發生過再多,已然成為過去,既然總要走出,就沒有再追究和感動的必要。
她是強迫自己狠下心,要做出決斷的。
近乎死寂的空氣中,手機的響聲變得無比突兀,淩安南摸出後掃了眼,嘴角緊抿下,他丟開手機的動作做到一半,像是想起什麼般收回了手。
淩安南將電話接通:“什麼事?”
那頭的人說了幾句話,不知要不要緊,淩安南臉色未變,聽完後不耐煩隨口打發:“不用跟我說,給了你錢,自己愛買什麼就買什麼。”
他說完,敷衍地結束通話了電話。
路曉在一旁別的沒聽見,但女人的聲音終究是分辨得出來,到了這個份上,她實在不懂,他在堅持什麼,她又在猶豫什麼。
淩安南眉頭輕蹙下,手機丟向儀表盤的瞬間,恍惚地以為他們回到了從前,他下意識開口:“一堆麻煩事。”
淩安南完全沒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,待他做出反應,眼角掃過路曉的身子,餘光內已拉開大片車門大開後的留白。
他急踩剎車,巨大的緩沖令他往前猛沖了下,副駕駛的座椅上,路曉已不見蹤影。那個瞬間,她是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。
淩安南狠狠咒罵句,又不禁緊張地渾身一震。
車還未停穩,他便急得破門而下,他是眼睜睜看到路曉跳下車滾了那麼長一段距離,此時,她就躺在路邊的草坪,背對著他,一動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