傭人們戰戰兢兢守著別墅,誰也不敢睡,梁若儀又哭又鬧被強行拖拽上樓,過了許久,還是能聽到樓上傳來的吵鬧聲。
梁父在客廳來回踱步,就連他都沒了辦法,明明定期接受了治療啊,明明有救了,可怎麼一天天過去,情況反而愈發地嚴重。
樓上,整層樓只有梁若儀的叫喊聲,陳瞿東抿緊了唇一句話不說,把梁若儀推進房間後,轉身啪地將門反鎖。
“讓我出去。”梁若儀沖上前,同他撕扯。
陳瞿東眉頭緊皺,她精神狀況日益惡化,今天下午竟然在照相館公然搶了個相機。
梁若儀撲到他胸前,拼命叫喊:“陳瞿東,你混蛋,放我出去!”
這會兒她腦子稍微清醒些,總算認得他了,可情緒卻激動異常。
陳瞿東握住她雙手腕,反身將梁若儀甩在門板,他提步上前,將她身子固定住:“冷靜點。”
“你才不冷靜。”梁若儀目露譏誚,兩條胳膊在他掌間用力掙動,推不動,她就狠狠咬向他裸露在外的小臂。
陳瞿東吃痛,瞳仁明顯收縮了下,梁若儀牙齒用力,抱住他小臂不放,看樣子是要鑿出個洞來才肯罷休。
陳瞿東忍痛忍得額頭冒汗,趁勢一把將她打橫抱起,梁若儀扯著嗓子尖叫不止:“放我下去,聽見沒有,你別想碰我!”
陳瞿東走到床前,將她放在光滑的被面,按住她亂動的手腳後去床頭櫃拿藥:“省點力氣,沒人會上來幫你。”
梁若儀看到他取藥的動作,神色一緊:“你神經病!”
“你冷靜點。”
房間裡沒水杯,是為了防止梁若儀摔碎杯子弄傷了自己,陳瞿東就讓她就著自己的手掌將藥片吞嚥下去。
梁若儀拿枕頭丟他,而後,呸地一聲將藥片吐出。
陳瞿東又重複喂藥的動作,梁若儀又吐出。
他們不遺餘力地一遍遍重複著這個動作,到最後,還是梁若儀先失去了耐心,她痛苦不堪,由於男女力量的懸殊,讓她掙紮也快沒了力氣。
“你到底想怎麼樣才行?”
“這話,我也想問你。”陳瞿東待她終於沒了力氣,再度將藥片塞進她嘴裡,這回,她舌尖還沒來得及碰到藥片,就被陳瞿東吻住了唇。
梁若儀睜大雙目,藥片被他用這種方式餵了下去。
“別碰我。”梁若儀渾身咻地緊繃,就跟刺蝟似的,陡然豎起了渾身的刺,她揮手推了一把,“你這麼恨我,不用惡心自己。”
陳瞿東沒再開口,看著她漸漸癱軟在床沿,藥效讓她趨於鎮定。
梁若儀四肢張開,雙眼直勾勾盯著天花板,視線逐漸模糊成一片混沌,有些話,她終於忍不住說出口:“我知道你恨我,早就盼著我死了是不是?陳瞿東,你心真狠,給我吃這些藥想害死我,你,到底有多恨我?”
“你亂想什麼?”陳瞿東退開身下了床,開始收拾滿地狼藉,她只要一發瘋,這房間就逃不過一頓折騰,他蹲下身,說話時偶爾抬頭看她,“給你吃的藥,都是治病用的,你別胡思亂想,我不恨你,也不會害你。”
“不害我,我會這樣嗎?”梁若儀幹笑兩聲,嗓音也有些模糊了,她從最初的抱有希望,想看他收手,到此時的心灰意冷,“我身子怎麼樣,自己最清楚,陳瞿東,你實話實說吧,你其實恨死我了是不是,你恨我讓你不能和林青在一起,所以,你恨不能殺了我。”
“夠了。”
梁若儀悲傷的情緒爆發到某個頂點,痛哭出聲,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了,她到底是清醒著,還是真的瘋了。
這是老天的報複嗎?要真是,下一個會不會就是他?
陳瞿東衣袖挽在肘部,將房間恢複原狀,他小臂布滿了抓痕和咬痕,那不是情到深處留下的痕跡,而是梁若儀發瘋時作的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