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離的手掌貼合把手,指尖在雕刻紋絡上輕彈,他抬眼看向眾人,他們的目的顯而易見,然而,男人並不會令他們如願。
等了半晌,不見有人敢再搶先開口,男人這才說道:“你們要帶走的人,也是我正在找的嫌疑人。”
“嫌疑人?”在場的皆是一愣,就連部隊幾名長官都聞所未聞,面面相覷。
“沒錯。”男人的黑眸如淬了冰,陰冷掃過一片,“之前那件竊密案你們應該沒忘,當時嫌疑人雖然落網,但她背後另有其人。”
“您的意思是?”
“整個竊密事件,有線索指出是淩安南指使,所以現在我必須將他扣押。”
警官心底一沉:“軍長,可我們也接到訊息,他涉嫌……”
慕離冷然抬眼,神色中有種駭人的氣焰:“你可以權衡下,這兩件事到底哪個更嚴重。”
路曉的事,當時雖然鬧出一陣風波,不得不有個交代,卻是被慕離帶回後將其餘影響統統壓下,除了竊密者被捕,其他訊息,旁人也無從得知。
現在,他說淩安南有問題,那就是有問題,誰想置喙都不容許。
短暫沉默後,有人忍不住爆發:“話不能這麼說,現在淩氏這事鬧得沸沸揚揚,莫氏聯合其他集團已經在背後施壓了,我們想息事寧人也得有辦法才行,要我說,先讓他跟我們走,等這邊辦完,我們立刻將人送來。”
“不行。”男人冷聲打斷。
“我們把他帶走,他同樣不會受到任何威脅。”那名警官不顧同僚阻攔,一拍桌子憤然起身,“軍長,我們只是想請他回去問話,有沒有問題還另說,您現在藏著掖著,難不成是想幫他脫罪?”
男人冷笑:“我幫他脫罪的方法,就是定下他更高的罪名?”
警官被噎了下,猶在不依不饒:“那為什麼還不放人?”
“我說了,現在,他必須留在這兒等審判結束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旁邊的張警官看不下去,這麼一來,不只今天帶不走人,恐怕日後他們要和這邊結下恩怨。他拉住同僚的胳膊,使勁往下拽,繼而才起身朝著慕離的方向恭敬表示歉意:“今天這件事,我們都是想快點有個了結,這樣,不管有沒有結果,就今天一天,讓我們先把人帶走,明天就送回,如何?”
即便對方如此低聲下氣,慕離微啟的薄唇吐出二字,仍是冰冷無情的不行。
對方來此交涉的並非最高長官,起初沒料到會這麼難辦,事到如今,他們不可能硬拼,只能做出讓步。
可他們無功而返掛不住面子,也是不能,最終,雙方做出協定,期間不允許淩安南離開部隊半步,等這邊的審判結束,淩安南就要立即交給他們調查取證。
慕離從椅子上起身,將一行人送走,連那名警官伸出的手看也不看:“先這麼說吧。”
換言之,日後未必會按此實行。
張警官下了樓,抬頭朝身後建築物投去視線,他忽然定住腳步,看到某個房間出現一道人影。
男人頎長的身形立於窗前,正垂眼睨向下面這些人,他神色冷漠,身邊,摟著個身高相差不多的女人。
女人靠在他胸前,穿著男人的西裝外套,她目光略顯渙散,整個人都依附在男人身上。
看得連細節都如此清晰,是因為光線的原因,正好打在那房間的玻璃面,折射出精耀璀璨的光。
張警官腳步一頓:“軍長,我有個不情之請。”
慕離微眯起眼,似是已料到他會說什麼,他朝前方做個手勢:“有話,可以等把人帶走再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