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哪怕隱瞞，也沒法拖延多久了，必須盡快想個法子。
慕離開了車沒回部隊，那號碼根本不是部隊裡的，他把車停在江邊，下了車習慣性地點支煙，抽一口後想起什麼，狠狠甩掉。
江面波光倒映城市繁華璀璨，霓虹閃亮耀眼，浮動的江面如幻影，一觸即碎。
他掏出手機，重撥了那個號碼。
電話那頭，女人接起後笑出聲：“這是從家裡跑出來了吧。”
“廢話。”慕離薄抿起唇，眸光一冷，“為什麼打電話。”
“刷微博看到你打人的畫面了，真兇殘。”女人嘖嘖兩聲，手裡還抱著個ipad往下翻，關注還挺多，不知能不能沖上話題榜，“你老婆沒懷疑嗎？你跟變個人似的。”
剛才被他老婆接了電話，還好她反應快給圓了過去。
“是懷疑了。”慕離眯起眸子，望著江面，看不出潭底神色，“差點瞞不下去，接了你電話剛好出來。”
女人把平板丟在架子上，偌大寫字臺擺放各種專業書籍，淺色桌面能令人心情舒暢，手提開著，滿屏英文眼花繚亂，“早點承認吧，你們都輕松，這種事是瞞不住的。”
“這是我的事。”
“不領情，不然你直接注射一次得了，我保證你跟正常人一樣。”女人拖著下巴，接著剛才的地方把螢幕上文章看完，“你抗拒注射，到最後會連拿手機的力氣都沒，這兩次你發作的時候怒氣沒減輕吧，但你丟失的力量越來越多了。”
這種藥，當真夠毒，藥如其名：die。
不戒，會發狂到逐漸失去理智，嘗試戒掉，有很大機率失敗。
也不是真沒有徹底戒掉的法子，只是目前沒發現罷了。這一點，她一早就先跟男人講得清楚明白，最後真沒能戒掉，情況估計比現在還慘。
慕離懶得聽她囉嗦：“你說很快就能戒掉，也能恢複，沒忘吧。”
“我是說過，有一定機率。”女人強調一定二字，開了擴音，掃一眼桌面在鍵盤上快速敲擊，開啟幾個網頁後仔細瀏覽，她頓了頓，話裡曖昧不明，“可我也說了，我對你有興趣才會幫你。”
慕離把手機從耳邊挪開，對方還沒再開口，他掛了電話。
那個號碼沒再撥回，他握了握拳，隱約能看到暴起的血管，剛才抱林青時，他手臂瞬間失力，那股力量很快又爆發般猛烈反彈。
那女人說的沒錯，他在拿命賭，可若是不賭，就得認命注射。
現在他終於看到點曙光，再渺茫也要先試試再說。他不可能等死，更不可能讓林青以後一直擔驚受怕，所以，沒有失敗機率，他必須戒掉。
林青躺在床上睡不著，方才電話裡女人的話在腦海縈繞不斷。
發作，什麼發作？
雖然對方說是打錯，她怎麼就如此不安？
林青披上外套站在陽臺，沒多久下起了大雨，雨聲嘩啦啦砸在地面，攪亂了人的思緒。大雨滂沱，臺面上濺起的水花迷了眼，林青心底惴惴不安如雨勢漸漸加重，她縮起肩，向來害怕雨夜。
手機鈴聲劃破長空，在嘈雜雨聲中響起，林青看到來電，心底驀地一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