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離開啟音樂,隨機播放的是首林青喜歡的歌。林青垂著眸輕撫橙橙的眉目,她不用問也知,車裡的音樂,恐怕全都是她喜歡的型別。
悠揚的曲調瞬間取代了賽車的緊張感,緊繃的弦似鬆了鬆,林青不管他們飆不飆車,只要不吵醒橙橙,玩玩也無妨。
放開車速後的張力和愉悅沒有因為音樂的節奏被澆滅,反而隨著節奏點燃了更大的熱情,慕離真遺憾此時林青不在身旁坐著,否則定會狠狠吻過去。
林青從後視鏡看出男人那點心思,不輕不重剜了一眼。
慕離薄抿的唇化開弧度,指了指前方:“想嬴嗎?”
林青頭也不抬,故意氣他:“你行嗎?”
男人果然眯起了眸子,帶著點警告意味睇去:“相信你的男人,林青。你總記不住這句話,看來今晚還得讓你重溫下我的能力。”
林青縮了縮肩膀,她才不想被折騰,將懷裡的兒子帶了帶當做擋箭牌向男人示意,還未開口時,眼角飛過剛才還齊平的一抹黑影。
車速再提,並駕齊驅的兩輛車錯開,男人有意打轉方向,幾乎是蹭著旁邊的車開出。銀色流線車身推開迎面的空氣,極其自然的過度,輕易就超過了黑色轎車超越至第一位。後方的車欲再追平,過了兩個彎道後也未追上,這回誰都無意退讓,男人保持著領先的優勢,過了些時候將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。
不好意思,為了討老婆歡心,又讓你當了炮灰。
慕離沒放下車窗,單從窗外的後視鏡看向後方。
他轉過頭勾起眼角,嗓音低魅,眼神曖昧:“我的能力,你還滿意嗎?”
林青輕咬唇角不願搭理,這讓她怎麼回答?
兩輛車又爭趕了幾個回合,車內音樂也換了幾首,林青隔著車窗還是能看到旁邊車上,坐在副駕駛的女人託著腮面向窗外。似乎一場競賽的贏家是否歸屬身旁的男人,都與她無關。
的確,他想要的一切都與她無關。
這場莫名其妙的出行也是,如果不是家裡將她騙出後塞進了戴澤車裡,還對她說要是不去就別再回來了這種話,她打死都不會上戴澤的車。那天在面館,他漂亮地又給了她沉重一擊,毫不留情。
這個男人的冷可以封凍全世界,他的暖,卻只給一個人。
可那個人永不是她。
銀色車內,纖細手指突然探向男人放在身側的手背,輕推了推:“兒子要醒了,開慢點。”
慕離順勢牽住她的手拉至唇邊,有些冷的唇印上去,在心底蕩起一陣激流。林青沒有將手抽掉,回握住男人的手。
須臾後,銀色車身平穩減速,已越過它半截車身的黑影一閃而過,再居一線。
慕離勾起唇,並不在意。
這一輪時,前方的車已經不像是真的要飆一場,倒像某種情緒瀕臨宣洩的掩蓋,也許用這種對抗的方式能守住最後的驕傲,在她面前,他從來沒有嬴過。
後視鏡清晰映出尾隨的車身,適合放開了跑的高速公路上,在經過了剛才的追逐後,那輛車竟收了性子開得極穩,彷彿一雙手穩穩托住了原本會懸起的心。
車內的人,必定也極安穩。
戴澤不自知將車速猛地提起,想要保護的人不會讓他來保護,眼前彷彿掠過那道纖瘦身影在晨曦中推著嬰兒車散步,再回首,那已經是幾年前了?他記得那個清晨,他再一次走到她面前提出那個要求時,她又拒絕了。
記憶一幕幕掠過,拼湊得滿目愴然,腦海中忽然迸出一個女人漸漸冷卻的笑眼,她轉身前只問他一句,戴澤,你又是何苦?
是,他又何苦。
可讓他愕然的是,這一刻竟然會竄出那個女人的樣子。彷彿一雙手將他推至不可回頭的境地,當他怒極轉身時,幕後推手卻早已在暗中抽離。
慣性,有時也是足夠可怕的東西。
一個晃神,前方就是彎道,任嬌驚覺一絲不安,看向窗外的散漫目光猝然收回,果然他還是直直朝著正前方開去。
“小心,戴澤!”任嬌一改平日那聲親疏有別的戴總,脫口的同時拉住安全帶,一手伸向他試圖去喚醒男人。
戴澤很快回神,剛才的念想拋開九霄雲外,他快速操控方向盤來挽救形勢,沒有留意身旁人眼底的一抹黯淡。
後方,慕離輕挑眉毛,這會兒他有點看不懂了,前面那車的架勢,是想雙雙殉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