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路曉,你有沒有想過,你能說出這番話就證明已經走出了過去的陰影,你可以擁有更好的。”
路曉轉過身,見男人擁著林青,正將那件外套為林青穿好,慕離撥開林青前額的碎發,他早就說過那兩人的事他們插不了手,可林青總覺得他們之間會生出誤會都是因為她。
走廊內四起靜謐,小護士一間間挨著查房,起先並未注意他們三人,推開病房的門走到床前做那幾項常規檢查。
林青盯著幾米開外的路曉,目光不瞬:“路曉,你愛他,他愛你,我沒想到他對你上心到這樣地步,你不見的那段時間他將整個a市都快掀翻了,你知不知道那段時間他天天喝得爛醉,就是因為找不到你。”
路曉邁出的腳步明顯頓住,她背對著兩人,喉間的哽咽被強忍下:“林青,你別說了。”
“他一直都想抓住你的手。”
例行檢查的護士從病房出來,在單子上寫完了檢測結果後抬頭看著門外三人:“都站在這裡做什麼?病人都醒了怎麼還不進去?”
林青聞言幾步上前緊緊攥住路曉的手臂,生怕被推開:“他都醒了,你就是要走,也先進去看一眼吧。”
路曉似是恍惚了一瞬,她忽然轉身站定,那扇半敞開的門內驟起明亮,男人的身影在眼前晃過,像是正在起身,路曉定了定神:“好,我進去和他把話說清楚。”
慕離擁著林青隨後往病房走,林青猶有懊惱:“慕離,我沒想到淩安南這次是玩真的,下午見他時他還說只是逢場作戲。”
慕離並未在意,反倒是更不忍看到林青失落的樣子,他攏了攏她的衣領:“這倒像是阿南一時沖動會說出的話。”
林青抬眸看向男人俊臉,見他神態鎮定不免更疑:“你是說?”
“也許是帶了別的女人也刺激不到路曉,阿南就說那個女人是他未婚妻。”慕離用指腹壓著她的嘴角,硬是向上拉起抹弧度,這才滿意地鬆了手,“他們鬧他們的,你再急也沒用。”
可這種招數也虧得淩安南能想得出來。
林青看到路曉走至床邊,與病床上正欲起身的男人身影交疊,她輕蹙眉尖,張了張口,慕離在她腰側掐了把:“好了,這種事我們管不了,先進去吧。”
兩人踏出病房內,入耳的便是路曉略微變調的聲音:“你不認得我?”
淩安南挨著床沿的雙腿一翻,已打算坐起的身形躺回病床,他搭起條腿,眼角慵懶拉開,雙手交扣擱在腦後,那雙桃花眼依舊迷人:“不認識,你誰?”
他這幅恣意閑適的樣子真不像腦部被鈍器擊傷過,路曉看出他頭上的紗布被剛才查房的護士換了新的,已經沒有血跡。
她分辨不出男人是否在開玩笑,竟有些緊張地凝視著他狹長的眸子:“你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兒嗎?”
淩安南指了指頭上的紗布,那雙眸子似要將路曉看穿,可反觀卻令人難以捉摸:“廢話,沒看見我都負傷了麼。”
這話,倒像是在提醒路曉。
路曉此時心思不在他的話上,站在床前的身形僵硬:“那你記得是怎麼受傷的嗎?”
“記不太清了。”淩安南眯起眸子似有不耐,“你怎麼這麼多問題。”
“那我不問了。”路曉只想著如此一來正好免得他們之間糾纏不清,轉身往門外走,門口倆人這才剛進來,“林青,慕離,我先走了。”
林青顯然還沒搞清楚眼前的情況,她攔住路曉:“這麼晚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,不然留在這兒吧,我們走的時候給你送回去。”
路曉避開伸來的手:“不用了,我可以打車。”
“打車也不安全,半夜三更的。”林青說完才注意到病床上男人始終盯著路曉,妖冶的俊臉隱藏著極深的怨恨和失望,此番路曉若是頭也不回的走掉,只怕兩人再難伸出手。
路曉只想將那個人從心底抹去,越快越好,心口似某種情愫凍結,耳畔不斷回想著男人方才的話。
他說,不認得她。
這樣也好。
路曉折身時沒有再看淩安南,自然也無法察覺他眼裡的複雜,說話間一隻腳已要邁出:“放心,不會有事。”
林青不好再開口,可也不願眼睜睜看著兩人錯開,她拽了拽慕離的胳膊,男人卻輕搖頭示意她別動。
只聽淩安南低咒一句,一掌掃過床頭櫃,上面擺放的物品應聲而落,隨著沉悶的破碎聲在地板迸裂。
“讓你留下就留下,你這女人怎麼就不知道聽話。”
慕離這時才眯起黑眸,擁著林青始終只離門口幾步:“你又認得她了?”
淩安南騰然坐起身,眼前一陣眩暈的白光襲來,他撐著額頭,多半也是被氣得不行,都已經到這份上了這女人竟也說走就走。
心底的氣越發無處發洩,淩安南指著腦後受傷的部位恨恨盯著路曉:“非得認得才能說嗎?自打她進來句句不讓人順心,我這頭不會是被她敲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