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青這才想起那時路曉提及過他的專業,只是她彼時未曾上心。林青追悔莫及,走之前拽住薛景晗:“路曉要是回來了,你不管怎樣都要讓她留下,麻煩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。”
薛景晗答應之後林青急色匆匆地離開。
返回途中林青猶豫之下還是給淩安南打去電話,那頭的人接通後立即拉開眸子的弧度:“嫂子,我是真不知道阿慕去哪兒了,不過很有可能是回了部隊,他這幾年經常一失蹤就好幾周,有一回還突然消失了三個月,後來才知道是有緊急機密任務,所以安了,別太擔心……”
淩安南喋喋不休只求著將之前那樁事給抹去,但聽林青已不耐地將他打斷:“路曉不見了!”
那頭的人呼吸驟然凝滯:“靠,你他媽說什麼?”
林青也沒功夫與他計較這些髒話,將剛才的事在電話裡大致說了遍:“我現在正去她家的路上,淩安南,你有沒有想到其他路曉可能會去的地方?”
淩安南已抄起車鑰匙狂奔出門,自至門口總共就那點距離,他愣是撞倒了三個花瓶兩個名貴瓷器。
林青只聽電話裡一陣清脆的破碎聲,緊皺起眉:“淩安南,你聽見我的話沒?”
淩安南鑽進跑車的同時將電話掐斷,下一秒車身飛快擦著鐵門疾馳而去。他路上又撥出不下十通電話,全都是派人去找路曉下落的。
他想起那天親口對路曉說的話,恨得只差將自個兒這張嘴撕下。他怎麼就這麼欠,非要跟路曉犟個什麼勁?
一腳將油門踩下,跑車如子彈沖過大街小巷。
林青包裡放著路曉家的備用鑰匙,是慕離之前多配了把給她的,就是為了以防這種情況。林青掏出鑰匙又想到男人那張俊臉,心頭微微刺痛,她深吸口氣將鑰匙插入轉動。
“路曉?”林青推門而入,只聽到自己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客廳。
當初挑了這套公寓就是因為客廳寬敞,坐北朝南的房子能將窗外陽光悉數收入。可如今她踏進幾步,卻覺得心底硬生生被抽離了幾分,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自心口溢位。
都說主人的情緒能傳染至房子的每個角落,此話果然不假,林青看著沙發上還擺著兩只挨著的靠墊,想起上次來時淩安南有個習慣,背後靠一個懷裡還要抱個。
慕離說淩安南打小就這臭毛病,多半是缺女人缺的,林青掐一把朝她摟來的男人的手臂,只冷著臉反問了句:“那你呢?”
慕離將手臂收回枕在腦後,疊起條腿將眉梢微挑:“我才沒這毛病。”
林青便問:“那是因為你從不缺女人?”
“怎麼會,我只有你。”慕離眼皮一跳又要湊過來。
林青記得就是那時淩安南將桃花眼藏滿壞笑湊至路曉臉前:“你不是總不想讓我抱著這玩意兒嗎?不如你來跟它換?”
路曉將他背後的靠枕突然抽出,一把推進淩安南懷裡:“兩個夠了嗎?”
淩安南眼底掠過抹意料之內的淡淡失望。
林青只以為路曉並不喜歡淩安南這種痞子般的樣子,卻不料其實在路曉心裡早就習慣了男人的行為。
習慣,有時真是個可怕的東西。
林青去每個房間都繞了一圈,絲毫沒找到相關線索,只是經過電腦桌時瞥見了還在閃動的電源按鈕,她晃動下滑鼠,黑屏在感應下亮起。
看到螢幕上的東西後,林青頓時明白了路曉為何會突然消失。路曉只是想找個地方讓自己冷靜一下,讓她死了那條拖泥帶水的心。
他們都是為情這個字任憑那雙無形的手將自己推至不可回頭的境地,卻也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夠放手。
路曉攏了攏風衣的領口,頭頂太陽被幾道雲隱去光芒,地表熱度卻不減。路曉打個噴嚏,蒸籠般的天氣都能發燒,雖然現在燒退了不少,她也算是個人才了。
她將手機關了機卻還是帶在身側,就是那該死的猶豫不決在作祟。路曉再度掏出手機將指尖抵著開機鍵,眼底有某種情緒浮動。
幾秒後她將手機塞回了兜內。
她沒想到會看到那些照片,若是從前被淩安南知道了,他必定會跑來解釋一大通,可如今她或許連自己刻意失去聯絡都不知道。
有些路一旦走到了盡頭,就只剩下殘忍回憶。
她摸入口袋的手碰到了某個東西,再回神時她伸手攔下輛出租:“去機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