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澤離開的一瞬她的確難受,卻沒有預料中那麼心痛。她覺得愧疚,覺得抱歉,如果能夠重來,她必定不會留下那束禍害。
林青想得心煩意亂,她關了燈躺下半天都睡不著,索性下床去客廳坐著。
她沒有開燈,在黑暗中也許能讓人越發清醒,想到這幾日,她心口如抽絲般,她漸漸彎下身,雙手捂著臉撐在膝蓋上。
“開門!”
“閉嘴!”
不知何時,兩道聲音同時打破了黑夜的沉寂。熟悉夾雜著陌生,林青張開十指透過指縫睜開雙眼,確定不是幻覺後緩緩將雙手放下,她轉過頭看向家門口。
門外,兩個男人頎長的身形似有些站不穩。一個揚手重重拍在門上,一個將拍門的人一把推開。
“你都醉成這樣了還不讓她開門?她總不至於眼睜睜看你醉死吧?!”
“滾!”
第一道聲音帶著些輕佻和不屑,林青皺起眉頭,聲音的主人她並不認得。
但第二道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卻如冷刀在心口狠狠劃過,她無論如何都忘不了。
怎麼是他?
林青坐在沙發上沒有動,隱約能聽到陌生的聲音低咒一句,接著就是男人冷冽的低喝聲:“閉嘴!送我回去。”
“你他媽噠都喝成這樣了,我怎麼送你回去?”陌生男人說著又狠狠拍了拍門,“你確定她搬到這兒了?拍這麼久都沒人,不會是假情報吧?”
林青屏息,身體一瞬變得僵硬,良久卻聽不到男人的回應。
十幾秒後,陌生男人的聲線陡然一緊:“我靠!你給我醒醒!”
林青腦中一片空白,雙腿不聽使喚地往門口走去,當她再回神,一隻手已轉動了門把,大門無聲開啟,她抬眸便撞見了男人的一張俊臉。
男人眸子緊閉,顯然已醉得不省人事。
“媽噠,你在家,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?”淩安南一口血差點吐出來,扶著慕離才讓醉酒的男人沒倒下。
淩安南也喝了不少酒,這會兒越發張狂地厲害。
林青臉上漸漸失去血色,她望著男人時唇瓣抿得很緊,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“啞巴了?那天讓路曉別理我的時候怎麼能說會道的?”淩安南一提起路曉就氣不打一處來,狠狠瞪了林青一眼。
這句話說完林青才認出這個陌生男人,正是那天酒會上jiang路曉帶去的男人。
“他怎麼了?”林青望著慕離,眼底幽暗的神色讓人分辨不清。
“喝多了,他非要來你家樓下,我就把他弄上來了。”淩安南冷睨她一眼,說著就要推開林青進去,“讓開,讓他住一晚。”
林青擋在門口,腳下未動。
兩個男人滿身酒氣,林青自然不會讓他們進門,她指了指電梯:“不行,你們還是回去吧。”
“我靠,你還有沒有人性?”淩安南管她是慕離的老婆還是前老婆,就差指著她鼻子罵,“我還從沒見他喝過這麼多酒,也沒見他這麼難受過!今天去吃飯的哪個不是在a市極有身份的?你知不知道那裡面就有人連名帶姓地說你是那姓戴的未婚妻?還有人問他,明明是自個的老婆,怎麼都快跑到別人床上去了?你自己說說,你他媽噠有什麼資格不讓他進去?”
林青還未聽完男人的話,腦袋裡轟的一聲炸開,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心頭狠狠壓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