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七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:“我過來也幫不了你什麼,你還是不要感謝我了,再說,你傷害了白雪,她是我堂姐,這一次,不管是誰對誰錯,我都要站在她那一邊的。”
林月微微笑:“你說的很對,她是你堂姐,你自然是要站在她那一邊的,我感謝你,只是因為你來看我,畢竟到了我這個境地,能有人來看我也算是奇蹟了不是嗎?”
喬七月低頭苦笑,林月越是說的客氣,她越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話了。
沉默了半天,她忽然抬頭:“我堂姐說,要給你留一下命,你放心吧,不管是報警處理,還是我大姐自己處理,她都不會傷了你的性命,不過,你可能要遭罪,畢竟你們對白雪做了那麼殘忍的事情……”
“嗯,我知道,也能理解……”
這天讓倆人聊的,喬七月都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了。
沒想到林月忽然抬頭看她:“三小姐,其實我並不想傷害白雪,我心裡知道,就算是沒有白雪,還會有其他的女人,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,我一個人坐在房頂上,看著林月在歇斯底里的叫罵,卻什麼都做不了。”
喬七月不知道林月這話是什麼意思,只頷首輕笑:“若是你沒有別的事情,我就先出去了……”
“別,三小姐,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?我想跟你說說話,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跟人聊天了,總是一個人待著,別人都說我是個瘋子,是個傻子,可是我知道我不是,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,也知道自己做了什麼,經歷了什麼,三小姐,在我死之前,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,聽一聽我的故事呢?”
喬七月舔了舔嘴唇,她對林月的故事不感興趣,她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裡。
可是看到林月的眼神,她再一次心軟了,無奈的嘆氣:“你說吧,我就在這裡。”
林月的聲音輕輕的,她跟喬七月說,她的父親一開始是陳家的花匠,但是江琴喜歡她,說她是個漂亮的丫頭,就總是給她買好看的衣服,好吃的零食,是特別允許她跟陳家的少爺住在樓上的房間裡。
那個時候的林月大概是八歲,八歲的小孩子是很容易被收買的呀,她還是沉醉在江琴給她的美好幻想中。
江琴不止一次問她:“小月月,跟阿姨說,你喜歡我哪個兒子呀?別害羞,放心大膽的說,阿姨給你做主,都你們長大了,就讓你嫁給他好不好?”
然後林月就滋長了不該有的心思,她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陳年,無可救藥的喜歡。
就因為陳年最拽,總是會搶林月手裡的玩具,總是把她的零食扔的遍地都是,還喜歡把她從樓上趕出去。
她知道那樣的自己很讓人討厭,可是她就是喜歡陳年,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,她也開始明白陳年的良苦用心。
林月的眼睛紅紅的,她忽然抬眸看喬七月:“你跟江琴打過交道,應該知道,她不是個好人對吧?”
喬七月點了點頭。
然後林月苦笑:“你看,連你都能看出來江琴是個偽善的人,為什麼我就沒有看出來呢?為什麼一次次在苦海里徘徊,還是願意相信她是一個好人呢?”
林月哭哭啼啼的跟喬七月說了近十年的事情,她說自己十五歲的時候,江琴開始帶著她頻繁的出席各種各樣的宴會,價值連城的裙子,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她買了回來。
有一天,林月的老父親把她攔住,哭著跟她說:“月月,父親是沒本事,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,但是平安還是可以給你的,你聽話,跟我回老家好不好?”
林月想也沒想就拒絕了,甚至還把父親的原話告訴了江琴。
然後當天晚上,江琴就處罰了林月的父親,她讓人把那個老好人綁在車輪上一遍遍拖行。
也就是那天晚上,林月發現自己變成了兩個人,原本的林月慢慢的從她身體剝離出來,高高的站在屋簷之上,看著被拖行的父親痛哭流涕,可是站在地上的林月,眼神冷漠,雙手插兜,好像是在看小丑表演一樣,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了車輪之下。
然後挽著江琴的胳膊撒嬌:“江阿姨,從現在開始,再也不會有人把我從你身邊給帶走了……”
江琴摸了摸林月的頭,笑得意味深長:“果然是阿姨的好孩子,以後有什麼事情,都要想今天一樣告訴阿姨好不好?”
林月跟小狗一樣在江琴的手底下扭動著身體,也是那天晚上,她的親生父親被江琴塞進後備箱,不知道扔到什麼地方去了。
從那天開始,林月清楚的感覺到陳年對她的態度變了,之前看她的眼神好歹是平和的,開始從那天開始,他看林月的眼神裡都是厭惡。
林月哭著跟江琴訴苦,江琴竟然把陳年給叫過來,用了一頓家法之後,竟然當場就給倆人定下了親事。
陳年不服氣,梗著脖子反駁:“我是不會跟她結婚的,就算是我這輩子都是一個人,都不會娶一個不懂禮義廉恥的女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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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月哭的稀里嘩啦的,江琴摟著她的肩膀耐心的哄:“沒事,我既然說了讓你們結婚,就一定會讓你們結婚的,好了,別哭的,哭起來都這麼好看,阿姨該心疼了。”
從那天開始,陳年再也沒有跟林月說過讓她滾的話,每一次見她都是用鼻子冷哼一聲。
林月十八歲生日的時候,陳年忽然站在了她的門口,這樣林月很興奮,她拿著江琴給自己新買的裙子讓陳年看:“三哥哥,你看,我這裙子好看嗎?阿姨說要給我舉行一個盛大的成人禮,你回去參加嗎?”
陳年沒有回答林月的問題,而是冷笑著問了一句:“林月,你知道以前的青樓嗎?“
林月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問題,睜著大眼睛看陳年,陳年忽然就笑了:“也是,被江琴豢養了這麼多年,你能懂什麼呢?就是覺著你挺可憐的,不過看你自己樂在其中,那就算了,隨便你吧……”
然後陳年就走了,那天晚上,坐在屋簷上的林月忽然就飄了下來,她已經很久沒有下來了,站在林月跟前,她笑的可憐又悲哀,她跟林月說:“你知道嗎?你的好日子要到頭了,趁著還有機會,趕緊走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