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伶俐的宮女擺了座,木哲武坐到椅子上,回過頭拭了拭眼角的淚。
木太妃見他形容憔悴,心疼的道:“你啊!肯定是日夜趕回來的吧?辛婷這孩子,年紀輕輕的就……可惜了啊!唉!”
木哲武眼圈又是一紅,低下頭。
木太妃看他這樣子勸道:“你也不必太傷心,日子還要過的。幾個孩子沒了母親也是可憐。家裡沒有當家主母也不行,回頭找個好人家的女兒,抬進門做個填房。”
木哲武抬頭,滿眼痛苦的道:“姑母,這些事暫且不要提了,侄兒……”“我呸!”衛太妃扶著宮女的手抬步跨過了門檻,“你個老東西!我那外甥女屍骨未寒,你竟然就張羅著給這薄情寡義的小子娶填房?我沈家、衛家可有對不住你木家的地方
?”
木太妃臉色一沉,懟道:“你不在你頤和宮裡養著,來我這裡作甚?!”
衛太妃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,憤憤不平的道:“我是來為辛婷那丫頭討個公道!”
“薄情寡義?公道?”木哲武有些怒了,誰給他公道?衛太妃目光犀利,冷笑道:“怎麼?看樣子你還委屈了?剛才你不是還要娶填房嗎?你說說這些年辛婷那丫頭做的如何?上上下下可有不妥的地方?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?
”
“她!我……”木哲武覺得自己有苦說不出。
木太妃看到侄子挨訓,心疼了,揚聲道:“我木家也沒讓她受委屈啊!現在她撒手去了,他一個大將軍總得有正妻,木家總的有主母來主事啊!”“呵呵呵!”衛太妃冷笑,“木家沒讓她受委屈?她一個江南弱女子,離家背井嫁到京城,生兒育女、相夫教子。不是長媳卻擔著長媳的責任。上面受著繼婆婆的苛待,下面
給養著眾多的妾室和庶出兒女。木哲武一年有九個月在外徵戰,回來哪次不帶著女人?我那侄女說過一個字的酸話兒嗎?”
木哲武紅了臉,搶白道:“那些都是些玩意兒罷了……”
木太妃一個勁兒的給木哲武使眼色,讓他閉嘴。衛太妃聞言冷笑道:“玩意兒?你是不知道女人的心思還是裝傻啊?你除了給了她正妻的體面可曾給她真情?恐怕那點子體面也是看著她身後沈家和衛家對你的支援的面子上!哪個女人不希望丈夫對自己全心全意?哪個女子願意自己的丈夫天天抱著別的女人柔情蜜意?哪個女子看著別的女子為自己的丈夫生兒育女心裡痛快?你可知道自己
的丈夫與別的女人顛鸞倒鳳,而自己卻獨守空房的滋味?!”
木太妃眼中閃過痛楚,低頭不語。她們同是女人,同是深宮裡的女人,同是一個男人的女人,這其中的百般滋味感同身受。
木哲武震驚,“怎麼會是這樣?每個府裡後院不都是如此嗎?”衛太妃冷笑:“是啊,都是妻妾成群,所以你認為她做的都是理所當然,你就不認為她心裡多苦多委屈!寵幸了這麼多妾室通房,生了這麼多庶出子女,恐怕你連一句體貼
安慰的話也沒與她說過吧?”
木哲武頹然的靠在椅子上,他明白了,他明白和沈辛婷之間到底隔著什麼了。是心,是心!就在他選擇原諒她的時候,他才知道自己比想象中更在乎她。可是,已經晚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