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雲沐風坐在攬月閣的涼臺上,抬頭望著天空,雲彩的深處有個美麗而不妖嬈的女子正沖著他眨眼睛。他看不清她的五官,但那明亮而慧黠的眼睛卻看的清清楚楚。
他靠在藤椅上,迷離的眸子眯了眯,腦海裡浮現出,那個不施粉黛的女子,巧笑倩兮的跨坐在他的腰間,眉目含情、風情萬種的解開了他的衣袍……
那是多麼熱情似火的女子啊,那是多麼綻放生動的女子啊,那是多麼勾魂攝魄的女子啊……
他想她!他好想她!即使記不起她的樣貌他也想她!他相信在人群裡他會一眼認出她!
“主上~”陸乘風拿著一件狐裘披風站在那裡,輕聲提醒道,“主上,時辰到了,該進宮了。”
今天是先皇出殯的日子,也是新皇在百姓面前第一次露面的日子。場面必定盛大,但也必定暗藏殺機。
雲沐風站起來,理了理袍角,陸乘風將全白的狐裘披風給他披在肩上,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緩慢而沉穩的繫上帶子。
樓下回廊上,被栓在廊柱上的雪球,舔了舔自己剛剛長出的毛,雪白而柔軟,溫暖之極。到了這寒冷的北方,天天睡在廊簷下也沒覺得冷,幸虧這一身毛啊,不然肯定要凍死了。
“主人,你在哪裡啊!”雪球也可憐巴巴的望了望天空,“雪球以後再也不亂跑了,再也不去找舊主人了,您就是我唯一的主人,快來救救雪球啊!”雪球在攬月閣裡聞到了木九久的氣息,可那是很久以前留下的。證明自己的主人已經很久沒來這裡了,它必須離開這裡,去找她。它才不要天天被鐵鏈鎖著,才不要餐風露宿,它要睡在主人香香的臂彎裡
。
傳來雲沐風下樓的聲音,雪球瑟縮了一下,忙躲到廊柱後,只露出個小腦袋。
主人的男人很神經,高興的時候把它放到膝蓋上粗魯的捋它的毛,不高興的時候扯過鐵鏈,冷冷的瞪著它,非要它說話,順便說些什麼。
這是逼著啞巴說話啊!還威脅它要宰了它做成貂皮披風!你自己不是有一件了嗎?它這樣的小可愛,充其量做一件貂皮領子好不好!
眼前雪白的披風一角滑過,雪球暗自慶幸,今天主人的男人既不高興也不生氣,完全忘了它的存在。
可是鐵鏈“嘩啦”一聲是怎麼回事?自己的身子被鐵鏈提起來是怎麼回事?
又來了!它的脖子都要被勒斷了,幸虧經常受這樣的待遇,它已經練得會憋氣了。
看著雪球幽怨的小眼神兒,雲沐風冷冷的道:“為何這麼看著孤王?你恨孤王,也要離開孤王嗎?”
雪球無語望天,老天啊!快讓雲沐風恢複記憶吧,好好的一個冷傲王爺都成了愛和動物說話的神經病了!
陸乘風同情的看著一人一貂兩個失去心靈依靠的可憐動物,微微的嘆了口氣。
“不說話,就是了?孤王會找回她的,找回失去的這十個月。”雲沐風抖了抖手裡的鐵鏈子,雪球像個破布娃娃似的在寒風中搖擺,根本沒辦法回答他。韓瀟急匆匆的從水上回廊走來,因為看不見差點撞到拐角處的廊柱上,“王爺,不好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