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孫漠依然穿著素衣白裳,靠在床頭看書,抬眼看了她一眼,淡淡的道:“成親前不能見面,為何還跑過來?”
沈曉曉嘟嘴道:“九久竟然不辭而別了,沒人給我意見啊,那些下人都說好看,但她們的話哪裡能信?”
公孫漠眸色微沉,抿了抿唇,道:“你怎麼能直接稱呼睿親王妃的名諱?這點規矩都不懂!”
沈曉曉自知失言,但還是嘴硬的道:“這不是在你面前嗎?”
公孫漠沉著臉道:“若是養成這習慣,不小心在外人面前說走了嘴,小裡說是你沒規矩,往大裡說可是大不敬,要殺頭的!”
沈曉曉自知沒理,小聲道:“我記下了。”
公孫漠依然沉著臉道:“這幾日教導嬤嬤是如何教你的?在夫君面前自稱我嗎?”
沈曉曉惱羞成怒的紅了臉,道:“人家是來讓你看嫁衣的,你卻一直教訓與我!教、教訓妾身!”
公孫漠垂眸繼續看書,淡淡道:“規矩是要懂的,不然回到大長公主府,你會吃很多苦頭。”
沈曉曉雖然回京不久,但對京城的貴族圈還是瞭解一二的,大長公主可是有名的嚴謹、重規矩,所以在皇室宗族裡是長者也是權威。
如今她和公孫漠是在外倉促成婚,可以說是沒有媒妁之言、父母之命,這也是為人詬病的地方。如果再不守細節上的規矩,加上自己的出身比較低,怕是在大長公主府會讓人瞧不起。
沈曉曉摸著身上的紅嫁衣,低著頭道:“我、妾身知道了,妾身以後會注意分寸和規矩的。”
公孫漠心裡也不忍責備她,此時抬起頭來,定定的注視著她道:“這個婚禮也委屈你了,沒有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,沒有三書六禮,沒有賓客盈門。”“有皇天後土就夠了。”沈曉曉絞著手裡的喜帕,“我父親去世,我守孝三年,過了定親的年紀。如今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,便是此生最大的幸事,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呢?我母親說,人活著的時候不管有多
榮耀都是虛無的,誰死後不是黃土一捧棺木一副呢?”
公孫漠定定的看著她,沒想到這丫頭也有想得這樣通透的時候,還以為她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呢。
沈曉曉見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,上前一步正色道:“你不信我、妾身的話?那妾身發誓,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,沒有隻言片語騙你。”
公孫漠蹙眉,欠身掰下她舉起的手,“不用發誓。”
她一怔,然後笑得更加如花燦爛,羞赧的抽回手,道:“你也準備換喜服吧,別誤了吉時,妾身回去梳妝了。”
說完,滿臉通紅的回了自己的院子,臉上那甜蜜的笑容怎麼也掩飾不住。
坐在梳妝鏡前,沈曉曉瞧著鏡子裡塗脂抹粉的自己,眉目間暈開淡淡的羞赧之色,問身邊的喜娘:“你說這樣好看嗎?我總覺得怪怪的。”
“自然是好看的。”喜娘忙道,“您是奴婢見過的最美的新娘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