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沐風貼心的道:“不如你梳妝一下,我們去外面亭子吃,還能順便賞荷。”
木九久本來就在屋子裡憋壞了,再說肚子裡的淘氣小子還適時的鬧騰了一下,強烈要求出去走走,他可是呆煩了。木九久草草的梳洗了一下,出了房間。見安王一直在廊下等著,本來就單薄的身子越發的瘦弱,坐在那裡讓人擔心被風一吹就倒了。不過他的精神很好,眼睛裡的光彩不似從前那樣淡漠平靜的如一潭死水
。
“睿親王妃醒了?”安王見木九久出來,站起身,身形有些搖晃,小豆子在一旁適時的扶了一把。
木九久看了一眼他越發蒼白的臉,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情緒,“安王這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嗎?”轉頭對雲沐風道:“難道連你也調理不了?”
雲沐風握住他的手笑道:“他會好的!”心病還需心藥醫,藥石無效啊。
安王微笑道:“這是老毛病了,這裡最適合養病,住幾日就好了,我讓人在湖邊的亭子裡擺飯。”
木九久遠遠望去,亭子裡已經有下人在忙碌了,周圍都罩上了紗幔,一是為了防風,二是為了遮擋小飛蟲和塵土。
進了亭子,裡面放著木桌,椅子上放著軟墊,亭子的角落還燃著香爐,可謂精心細致至極。
公孫漠從遠處坐著步攆過來,沈曉曉走在一邊,微微抬頭,一雙眼睛目不斜視的粘在公孫漠臉上,那臉上的笑容好像吃了蜜蜂屎似的。
眾人進了亭子,一一落座。木九久的手心裡有做推功過血時的傷口,一切事宜都由採詩和雲沐風代勞。
木九久無意抬眼,發現安王竟然也靠小豆子全權代勞,兩隻手都縮在袖子裡。而公孫漠恢複的不錯,反倒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。
採詩盛了一碗蓮子百合粥放到木九久面前,又將一隻銀勺遞過來,可遞的位置卻偏離木九久的手好遠。
木九久斜睨了她一眼,只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,順著她極不自然的目光看過去,只見韓瀟正站在雲沐風的身後。神態冷傲,目不斜視,帶著幾分不服氣的倔強。
乍一看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,但仔細看他的眼睛一點焦距也沒有,也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和狡黠。
韓瀟似乎感到了採詩的情緒,臉上有些倔強和受傷,強裝著鎮定自若,但無神的眼睛裡還是透出了自卑和受傷。
他在旁人面前都可以應對自如,但唯獨在採詩面前,他非常在乎自己的眼睛,感到有想逃走的沖動。這麼想著就這麼做了,他轉身欲離去。
可是卻好巧不巧和端著一盆熱湯進來的使女撞在了一起,如果是以往,即使看不見,以他的武功和內力,這樣的低階錯誤是不會犯的,但這次因為採詩在,讓他失魂落魄,一點定力也沒有了。
那盆熱湯掉到地上,湯汁四濺,眾人四散躲避,但安王身子弱,離得又近,一些熱湯就濺到了袍子上,安王起身,忙伸手去撣袍子,露出纏著紗布的兩隻手。
木九久的觀察力極強,一眼就看出了安王的手傷的位置和她的相同。眉頭
韓瀟又羞又愧,臉紅成了猴屁股,也不敢走了,低著頭跪在那裡,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雲沐風用自己撐開廣袖為木九久擋去熱湯,木九久從安王的手上收回目光,以眼神詢問雲沐風:“安王就是那個給我輸血的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