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九久見雲沐風要以嬰兒的方式來捍衛他的領土,忙伸手抱住他要作祟的頭,“別胡鬧了!這是你兒女的領地!”
這次和雲沐風重逢,他似乎變得幼稚了很多,不像從前那樣端著,一副高高在上、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。
雲沐風要不依不饒,不肯放過木九久。
木九久手指分開,推開他的臉,嫌棄的道:“好了,我要梳妝了,今晚安王必定要為你接風洗塵的!”
雲沐風悻悻的站直了身子,他覺得這次和木九久重逢,她變得冷漠了,眼裡沒有了以往的那種光彩。也不像以前那樣慧黠可愛,偶爾和他耍耍小心機。
木九久雖然已經原諒了他,但心口的傷還在,要完全癒合還需要一個過程。再說她想理智一些再理智一些。
就算還沒有愛到毫無保留,也要給自己留退路,只因為她知道,她不完全屬於這個世界。
或許有一天,她會在身不由己地情況下,離開這裡,所以她必須愛的理智,愛的冷靜。
或許就是因為這樣,她做出任何決定的時候,會義無反顧到近乎絕情。但她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大家都好,都免受更大的傷害。
“王爺、王妃,安王殿下派人來傳信,說在正廳為睿親王殿下備了接風宴席。請王爺攜王妃去正廳。”門外傳來採詩的聲音,聽起來已經恢複了正常。
木九久道:“知道了,進來給我梳妝吧。”
採詩應聲而入,不像剛才一樣低著頭,神情恢複了平時的淡然和冷靜,只是眼眶還微微有些發紅。
雲沐風也不出去,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,看著採詩為木九久梳妝打扮。待採詩拿起眉黛作勢為木九久畫眉的時候,他起身道:“慢著,讓孤王來為王妃畫眉。”
“是!”採詩恭敬的把眉黛交給雲沐風,退到幾步開外,靜靜的待立在那裡。
雲沐風有些笨拙的拿著眉黛,先在她的臉上比劃了一下,然後小心兒仔細的為她畫眉。
他咬著下唇,一副使了很大力氣的樣子,神情專注而認真,好像在雕琢一件極其珍貴的藝術品。
畫好了兩道眉,雲沐風的額頭竟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。他甩著痠痛的手腕笑道:“這個差事簡直比練功還要累。”
端詳著自己的作品,他眼睛裡充滿了欣喜和愛慕。
也許是因為懷孕,也許是因為經歷了心痛的蛻變,木九久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微妙的變化,更讓雲沐風愛不釋手。
她美得含蓄而又張揚、端莊而又嫵媚、清純而又妖嬈、淩厲中還帶著溫柔……,那些本應對立矛盾的東西在她身上竟然得到完美而和諧的統一。
高挽的靈蛇髻既不失高貴,又凸顯了一分淩傲,額前細密的流蘇遮住了光潔的額頭,黛眉斜飛入鬢,使得清靈中透出一股子嫵媚來,大大的杏目如含秋水,高挺的鼻樑下,唇齒晶瑩。
“走吧!”雲沐風握住她的手,就像握住了整個世界。
木九久和雲沐風手牽手出了院子,沿著繁花似錦的花間小路慢慢的散著步,走到公孫漠落水的那座石橋時,木九久道:“公孫漠就是在這裡落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