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九久的心在目光觸及他的一瞬間,帶著一絲她從未體驗過的痛。只是她掩飾的極好,沒有人能看得出來。經過多年的訓練,只要她想,任何人不會從她的表情上看出她真實的想法。
木九久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扮,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易了容的,淡淡道:“二位貴人請自便,小婦人告退!”
雲沐風一看她這打扮,氣的直咬牙。
只見她一身素白的粗布衣裙,淩亂狼狽,卻絲毫不損風華。通身薄涼的氣息縈繞,一雙杏眼顧盼生煙,卻絲毫沒有嬌柔之氣,散發出凜冽的寒意。
雲沐風心中鈍痛,啞聲道:“你這是當孤王死了麼?”
木九久看著身後的懸崖,往後退了一步,淡淡道:“小婦人不懂您的意思,小婦人新寡喪夫是來山裡給亡夫上墳的,還請二位行個方便!”
雲沐風渾身直打哆嗦,“跟孤王回去!”
他傲然而立,在山間的暮色中,一身的清輝,蒙煙攏霧,那懾人的寒霜,如冰封千年的古潭。
再看木九久的表情,淡漠的,好像一張沒有情緒的白紙,清麗的眸,已緩緩的望向了他的眉宇。
他從不知道,那個總是在他面前時而似水溫柔、時而似火熱烈的女人,撕開這張美人皮後,還會露出如此冷硬的真面目。
她狠,她好狠,對別人狠,對自己更狠。
“木九久,不要裝了,你即使化成灰孤王也認識你!跟孤王回去!”雙拳緊握,被他握的咯咯直響,雲沐風這時竟不知,他火燒火燎的胸中,究竟是暴怒多一些,還是心痛,憤恨多一些。
他恨這個女人,在與他這麼多日子的恩愛之後,在懷了他的孩子之後,竟還能如此面不改色的冷性絕情。新寡喪夫?他竟然成死人了!還不如休夫呢!
雲沐風不願承受蝕骨挖心之痛,但又不得不咬牙承受,木九久,你好,你好的很!
晚霞下,雲沐風俊美的容顏,一片鐵青複雜,還帶著一種淡淡的扭曲,如入世的妖魔,周身泛著煞氣。
一直看熱鬧的蘇文清笑吟吟的道:“睿親王殿下,你忘了你已經被九久休了,她現在又成了寡婦,你已經死了,死人就不要在這裡糾纏不休了。”
“你為何還不滾?”雲沐風鳳目微眯,一抹紅霧漸漸籠罩上他的眼睛。
蘇文清笑道:“姑丈大人,怎麼能對小侄這麼說話?您就不怕麝月公主傷心嗎?”
木九久一聽“麝月公主”四個字,心中就一陣抽筋兒般的痛。
你丫的說讓老孃回去,也不說你的新娘子怎麼處理,難道讓老孃和你的老情人天天去爭你這根公用的黃瓜?!
看你那德性,一副老孃背叛了你的樣子,你特麼的心裡有沒有數啊?
“你們不要吵了!原來的木九久已經死了,你們都不是我想要的,你們也別再逼我!”木九久往後退了退,離懸崖越來越近。蘇文清很好心的道:“好,我不逼你,你跟睿親王回去吧,他娶麝月公主只是權宜之計,雖然他們昔日的情分沒多少了,但皇上下聖旨,如果不遵,就是抗旨,再說二人的婚事還關繫到兩國邦交。你就別鬧了!以後睿親王府還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進很多女人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