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叫源桐,在這裡蜀山算是有點勢力。追隨我的人,大都是因為義父的緣故。”黑發少年自我介紹了幾句,“義父他……曾在這裡蜀山沒有敵手。”
“裡蜀山一直以來只有妖,外人很少進來。畢竟,誰沒事願意來到這種只有妖物的地方?”
“九泉之一的泉眼春滋,就位於裡蜀山。二十多年前,春滋突然出現奇怪的異象。義父身為春滋守護,自當義不容辭,可是……”
“那一走,他沒有再回來。與他一同前往泉眼的下屬回來跟我說,義父犧牲了……”
說到這裡,源桐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。
“二十多年前,春滋出現奇怪的異象……”龍洹聽得此言,不禁陷入沉思。
“義父雖然犧牲了,他手上的春滋鑰環卻下落不明。回來稟告的妖同我說,義父臨終前,將鑰環交給了一名人類……”
“人類?”夏侯懌覺察出一絲不對,“你義父……是妖吧?按理說,怎麼會將鑰環交給人類呢?”
“其實,義父擅長空間法術,經常來往於人妖二界。聽說在很多年前,義父曾於虎口中救了一名少年……”
源桐怔然片刻,繼而往下說道:“那位少年,義父後來收了他做弟子,我也曾見過一兩回。但畢竟人妖有別,他很少出現在裡蜀山。倒是義父,為了他常常離開此地,數月不歸……”
“竟然收了一名人類弟子,你義父……倒是個有趣的人。”絡緗覺得有意思。
“那名少年得到鑰環之後便不知所蹤。這二十多年來,我一直想方設法打聽他的下落。畢竟泉眼需要守護者守護,可惜始終沒有他的訊息。自從義父去了之後,春滋就像失了魂一樣,不時異動,攪得裡蜀山不得安寧,情況一點都不樂觀。而最近幾年,春滋的異動突然強烈了許多,次數也更加頻繁。我曾派人前往春滋查探,然而都有去無回。”
“聽龍公子說,泉眼春滋的封印不知何故被毀,如今我們正尋找修複封印的方法。”柳兮月插嘴,“只是修複之法並無頭緒,我們也不過是根據一些傳聞,推測五靈珠或許能有所用處,因此四處尋找。”
源桐聽罷,轉身盯著羽步:“不知姑娘手上的春滋鑰環是從何處尋得?”
“其實……我一直都不知道這是春滋鑰環。”羽步垂首看著煜燊送給她的手環,不知為何心中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,“我們……也只是偶然撿到的。”
“撿的?”源桐有些訝異,“這麼說,他怕是……”話到一半,卻又停住了,最終只是輕嘆一聲:“還想著你們……罷了。”
只一剎那,一絲微弱的綠光在羽步手上的春滋鑰環閃現。源桐沒有放過這點微小的變化,然而他的話卻出乎大夥的意料:
“裡蜀山沒有你們要找的五靈珠。至於春滋鑰環……算了,你們速速離去吧。”
“哎?你不要了?”煜燊很意外,“剛剛不是還想搶回去嗎?”
“鑰環有它自己的使命,我何必強求……”微微發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,卻不願再多說,“妖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,快快離開!”
“舟車勞頓,閣下也不略盡地主之誼?”龍洹笑了笑。
“哥?”羽步對於他的話相當意外。按理說,主人都已經下了逐客令,也就只有死皮賴臉的才會如此不知變通。
“你……”源桐冷哼一聲,“外城南面有間廢屋,請自便!”
“多謝。”龍洹一拱手,跟大夥一起退了出去。
走出源桐的房子,夏侯懌終於忍不住,問龍洹為什麼要住下來。龍洹的神色微微起了變化,卻只說自己實在太累,住一晚歇息歇息,明天才好繼續趕路。眾人無法,唯有在這妖氣漫天的地方過一夜。
裡蜀山外城南面的廢屋裡連張床也沒有,只在地上鋪了一張破席。妖與人大不相同,基本上以天為蓋以地為床,只有少部分會尋找洞xue安家。稍微學過一點人類規矩的,會給自己蓋間像樣的屋子,搭張勉強能用的床,但基本上還是透著一股破舊的氣息。
廢屋很小,勉強容得下大家。眾人不得不互相擠一擠,將就一晚上。
深夜時分,有什麼東西在窗外飛過,煜燊聽到動靜一下子就睜開了眼。他坐起身,眯起雙眼感知了一陣,發覺是自己多心。才打算再度躺下,卻瞥見另一邊正在沉睡的羽步就那樣躺在席子上,身上只蓋了件不厚的外衣。煜燊突然間覺得心裡有什麼動了動。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,躡手躡腳走過去,將自己的外衣蓋在她身上。
習慣性地環顧了四周一眼,這才察覺龍洹並不在屋內,令他訝異萬分。“龍洹那家夥,大晚上的不睡,到哪裡去了?”
在好奇心的驅使下,煜燊走出了廢屋。在城內轉了幾圈,他很快便尋到了龍洹的蹤影。
“哎?他在那裡……跟源桐說什麼?”遠遠站在樹後的煜燊,心中升起了重重謎團。
“……春滋守護……怎麼死……”
“我說……被殺……不過傷口……魔氣……”
“魔氣?”煜燊聽到這兩個字時暗自一驚,不自覺地就豎起了耳朵。
“你們當時沒有去尋找那名弟子?”
“跟隨義父進入泉脈的妖幾乎都死了,少數幾個僥幸逃回來的,也都是一身重傷……”
“若真如你所說……封印被毀一事,恐怕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