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言行舉止,舉手投足,都相當有修養。”夏侯懌點頭贊許道,“完全就是貴公子嘛。”
聽得他的回答,草谷沒有繼續追問。幾人離開了玉衡宮,又在蜀山派各處隨意走了走,眼看日漸黃昏,便都回房歇息去了。夜色深了起來,各處的燈火逐漸熄滅,玉衡宮裡的燭火卻依舊明亮。
“師父,淩音師叔來了。”
燭光前,淩音和草谷相視而坐,桌上擺著兩杯熱茶。
“師姐,那個孩子……”淩音欲言又止。
“他說自己並無父母,是個孤兒。”草谷淡淡回答。
“孤兒?”淩音微微一怔,繼而又冷哼一聲,“那雙眼睛……我不會認錯的。”
“我又何嘗不是。”草谷放下茶杯,輕嘆了一聲,“雖然已經過了這麼多年,可她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,又怎麼可能不記得她的模樣。”
“不僅音容聲色,就連言談舉止,都幾乎……”話到一半,草谷忽然止住不說了,她又喝了口茶,嘆了一聲。
“不說這個了。師姐,那位小姑娘……”淩音又問。
“說來也奇,她這病症倒與我多年前遇到的一個病人的病症相似。”草谷回憶了一下,“那位病人初次來求治時,我因為沒有及時發現她的真正病因,差點害了她。所以這次,我不敢貿然用藥,只等多留意幾天,才能對症下藥。”
“師姐此言有理。”淩音頷首同意。
“不過那位小姑娘……”草谷卻罕見地皺起眉頭,“雖不曾見過,眉目卻有幾分似曾相識,難道是我眼花?”
“那孩子叫羽步?”淩音問。
草谷點點頭:“你認識她?”
“並不認識。”淩音搖搖頭,“只是她的眉眼,倒與那個叫龍洹的少年有幾分近似。”因為刻意多看了幾眼,她對龍洹的模樣很有印象。
“是了,小姑娘的眉目,確實與那個叫龍洹的孩子有些相像。”草谷不由自主地將兩人聯系在一起,“可我總覺得以前就見過,好像是誰的眉眼,也是這個樣子。”
玉衡宮中的談話並沒有人聽見。此刻,遠在禦風臺上的龍洹,卻獨自遙望頭頂的夜空。
這星空……以前總會在夢裡見到……
沒有月色的夜晚,點點繁星交相輝映,饒是不懂欣賞的人,也會為之傾倒。
“草穀道長醫術驚人,小羽的情況她應該能察覺出來,就怕她……”
想到這裡,龍洹心中不禁擔憂起來。
“這件事,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……”
正打算走下禦風臺,卻被一個漆黑的身影攔住了去路:“你在這裡幹什麼?”
“淩音道長?”龍洹微微吃了一驚,繼而鎮定下來,“在下見此地夜色正好,不覺多留了一陣。若有打擾,還望道長多多包涵。”
“你……究竟是誰?”淩音的語氣有所緩和,臉色卻依舊冰冷。
“在下龍洹。”龍洹朝她微微行禮。
“……”
“道長若無他事,在下便先行告退了。”龍洹抬起腳,準備信步走下臺階。
“慢著。”淩音忽然叫住他,“你跟淩波……是什麼關系?”
龍洹微微一愣,繼而緩緩轉身:“在下並不認識此人。”
“不認識?”淩音冷哼一聲,轉過身直直地盯著他看,“那你剛才吹的曲子是什麼?”
龍洹又是一愣,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:“這首曲子,在下亦只是偶然聽得,並不知其出處來歷。”
“……”
“道長若無他事,在下便告辭了。”
這一次,淩音沒有開口,只是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。
姐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