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龍洹眉頭微皺,一時語塞。
“照膽神泉能窺探世間萬物清濁。你們的身份,自然瞞不過我。”白衣男子顯得胸有成竹。
“如此看來,有失公平。”龍洹搖搖頭,像是有些失望。
“呵,有意思。”白衣男子轉過身,掃了眾人一眼,目光最終卻落在龍洹身上,“照膽守護,澹臺悾。”
“照膽……照之能窺天下清濁,卻難料天道無常,實在可惜。”龍洹輕嘆一聲。
澹臺悾忽然收起了原有的威嚴,神色中恍惚閃過一絲異樣。沉默片刻,他才似笑非笑地揚了揚嘴角:“也罷,不過是九泉之一的照膽。能入得泉脈,想必也有些能耐。”
原本沒有路的盡頭,忽然出現了一個不大的祭壇。祭壇上,懸空高掛一面巨大澄清的鏡子,散發著陣陣令人敬畏的肅穆。
“這便是泉眼照膽。”澹臺悾說,“照之能窺心之清濁,能閱世間百態。”
“小羽,這就是泉眼了。”煜燊說著轉過頭來,“你們剛剛說要去泉眼,還不上去麼?”
“我……”到得此時,羽步才明白剛剛的一切是為了自己,“其實……我們原先不是想去泉眼照膽。”
“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。我想知道那個夢到底是怎麼回事,所以想前往與夢境有關的泉眼炎波探個究竟……”
“如此說來,你要找的人,應該是龍公子才對。”澹臺悾微微揚了揚嘴角,眼中卻沒有笑意。
“夢境……”龍洹輕聲重複著這個詞,神色卻平添了幾分哀傷。
“如此,我們可是多有打擾了。”宇文翀朝澹臺悾一拱手,“還望澹臺公子見諒。”
澹臺悾冷哼一聲,不語。
“不過……龍公子,你剛剛怎麼都沒告訴我們,你就是炎波守護?”羽步不解。
“你沒問。”龍洹很平靜。
“這算什麼回答啊?”一旁的夏侯懌聽了在心裡直嘀咕,“我們可都自報家門了,你也太沒誠意了。”
與羽落碧穹的戰鬥消耗了不少體力。得到澹臺悾的允許後,眾人便坐在祭壇上稍作歇息。周圍一片虛空,不見得能看什麼風景,大夥兒便圍在一起聊天。澹臺悾顯然對這群不速之客毫無興趣,獨自一人站在祭壇的另一頭,背對著這邊負手而立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而龍洹環顧了四周一眼,對眾人的話題明顯也打不起精神,索性走到了另一頭,來到澹臺悾身邊。
“不知炎波守護特來拜訪,有何指教?”澹臺悾語氣很冷,頭也不回。
“想必閣下也清楚在下為何而來,何必再問。”龍洹輕輕一笑。
澹臺悾轉過身,目光直盯著他的雙眼,仿若直搗內心。龍洹也不畏懼,似隱若現的弧度掛於嘴角,淡然處之。
“你我同為九泉守護,不妨有話直說,何須如此戒備。”龍洹輕輕舒了一口氣。
“自古神魔不兩立,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另有目的?”澹臺悾眯起雙眼,“何況,你還欠我一個人情。”
龍洹微微挑眉,似有疑惑。
“若我剛才在那些人類面前將你們四人的身份點破,以人類的排異之心,你說你的計劃又是否能成功?”澹臺悾冷笑。
“如此看來,在下還得多謝閣下相助。”龍洹有些無奈。
“罷了,言歸正題吧。”澹臺悾也不願多耽擱,“九泉的異動我也有關注,近年來似乎日漸頻繁,且愈發強烈。”
“我起先並不在意,直至近年鑰環時有反應,我才開始關注。只是炎波雖然異動頻繁,卻始終找不出原因,我想可能另有緣故。”
“九泉異動,想來並非空xue來風。”澹臺悾十分肯定。
“九泉本為天地靈脈。天道無常時,異動為常態。然九泉異動過於頻繁,確實有問題。”龍洹也同意他的說法。
“你覺得是二十多年前那場大變動所導致的餘波?”澹臺悾問。
“或許不止。”龍洹搖頭,“近年來,寒髓、霧魂、毒瘴不時異動。我雖多番探查,但始終沒有任何發現。剛才,我忽然感到泉眼有異。趕到之時,卻發現泉眼處驚現滔天巨浪,我進入泉脈查探,卻被直接送到了神泉照膽。看來這異動,對炎波的影響尤為嚴重。”
“泉眼炎波地處九幽大地,遠離盤古大陸,與之聯系最為疏遠。一旦九泉失衡,炎波必定首當其沖。”澹臺悾分析,“照膽位於神界,汲取大量天地靈氣,即便失衡,亦尚能維持自身穩定,所以一直沒怎麼受影響。”
“如此看來,你輕松不少。”龍洹輕輕一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