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道理當初能從謝驚塵和沈歸鶴手底下帶走人,現在卻束手無策只能借他們的手。
裴懷慎看向謝驚塵,頓了頓,道:“我們這便去東洲?”
“……當然要去。”
謝驚塵抬首,面上不見半點情緒起伏,“我不會讓人把她從我手上搶走第二次。”
若說來此地見到蕭玄舟和沈歸鶴,知曉了來龍去脈,謝驚塵還存著理智,這一劍下去可真算是無差別地發瘋了。
奇異的是沈歸鶴竟也不躲閃,任由佩劍砸落身前,手上極快地凝出咒法,同樣迅捷地衝著謝驚塵和蕭負雪中間去,擋下了這堪稱殺招的一擊。
想拉架?
裴懷慎意識到這點,啞口無言。
下一刻,湧現的暗衛便將沈歸鶴團團圍住,站位講究,是人陣。
原以為尹蘿受困,帶上的暗衛卻在此處派上了用場。
有心想勸。
怎麼勸?
幾日不見,蕭家二公子也同她有了糾纏。謝驚塵再能忍,親眼目睹這對穿著嫁衣的“璧人”也失了考量。
不讓他將這口氣發出來,遲早要燒成更大的火。
來後發覺尹蘿不是想象中的那種“危險”,謝驚塵曾問裴懷慎:“她為何不來找我?”
說是問,更像是自言自語。
裴懷慎當時預感已經極壞,思緒飄著,如實道:“她知道召靈探問,不敢來找你。”
這話無異於說先前的尹蘿死了。
“……”
謝驚塵不言不語,近乎死氣沉沉的壓抑。
裴懷慎便改口:“可能她是有別的事耽擱了。”
誰能想到,“別的事”是嫁給了別人。
劍修、音修、眾生道、咒法齊聚一堂鬥法,光是靈力對沖就足夠震懾周遭,招招利落令人眼花繚亂的絢目。隨便拎出去都在江湖上叫得出名頭的人物,混戰的源頭……卻是個平日裡看上去嬌氣又羸弱的病秧子。
裴懷慎被流雲劍震得手麻,過於凌厲厚重的劍意令他無法分出更多的靈力抵擋,否則靈力屏障定會被劍意所破:
“蕭大公子,怎麼連自己的親弟弟都看不好?”
“裴二公子。”
蕭玄舟客氣回敬,流雲劍身下壓,語調溫和地平平道,“中洲局勢不穩,家事龐雜,如何遠赴他鄉?”
裴懷慎猛地掌心翻轉,鳳翎自扇面延展而出,鳳凰清嘯,將這一劍擋了回去:“哪裡比得上蕭大公子家中著火麻煩。”
無謂口舌之爭。
嘴上功夫擾人心神,淺顯但有用的手段。
“裴公子又是以什麼立場站在這裡?”
蕭玄舟抬眸,目光洞察銳利:
“只是為友人出頭嗎?”
鳳凰虛影與化風為形的劍意相峙,互不相讓。
裴懷慎笑意真切:“那不然還有什麼?”
琴音曲調悅耳,卻無暇欣賞。
蕭負雪持劍而立,身後海潮迭起,風浪空氣在他周圍自然而然地緩慢變幻,隨他的聲息形成同頻共振。
眾生道感悟萬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