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色安然,無波無瀾如一個旁觀者。
忽然便有種難以言喻的特殊韻味。
“不要自己去出……玩。”
蕭負雪囑咐道,“有很多老手,你身邊沒人,容易受欺負。”
尹蘿猜測他本來想說的是“出千”,既然出千受欺負那就是技不如人,有什麼好抱怨的。思緒一轉,她道:“你會幫我出千嗎?”
“……”
蕭負雪嘆息了一聲,極飄渺。
好像在為什麼感到為難。
良久,他道:
“不會。”
他平靜而輕描淡寫地道:“但是我可以幫你贏。”
從某種意義上,玩骰子比練劍要有趣。
尹蘿學著搖骰子的技巧,沒忘自己的根本目的:“你為什麼會這些。”
世家子也有二世祖。
蕭負雪實在沒有這類氣質,打個比方,他就像上學時代一路乖覺到大的前名,外表整潔得體,又帶點校園特有的澄淨純然。
他玩骰子時都沒半點要把家底揮霍一空的放縱感,說他是在搞學術研究都行得通。
蕭負雪道:“我修的是眾生道,眾生道什麼都要經歷的。”
他一心二用地揭開骰盅,漂亮的一排六點,卻只意味不明地看著她:“所以——尹蘿,我並非不諳世事。”
直覺敏感地察知到了一點危險的觸角。
尹蘿更先抓住了看似兇險中的破綻:“情愛也要經歷嗎?”
蕭負雪:“不……”
他生出了些許無措。
靜水流深的暗潮被攪動了。
尹蘿向前一步:“誰教過你呢?”
“沒有。”
蕭負雪垂下眼,發覺這樣根本無法避開她,很快別開臉,“可以不經歷這個。”
尹蘿看似不依不饒,語調卻繾綣地柔婉了:“那你不能愛人了嗎?”
“可以。”
他嗓音輕顫。
“可以嗎?”
尹蘿近在咫尺,殷切詢問有著期待的錯覺。
他們的距離已經貼得很近,而這個發問正該有另一種含義。
蕭負雪確實非不諳世事,他知道這代表這什麼:
“……可以。”
再次肯定的回答。